夜,刺骨的冷風襲襲而來……
諾大的顧家祠堂內,肅穆冷清。
顧知夏坐在椅子上,面對是他的親人……
不,現在是她的敵人!
「顧知夏,你肚子的野種到底是誰的?」顧懷安拄著拐杖重重的砸在地板上。
顧知夏緩緩抬頭,白皙的肌膚在明晃的燈光下顯得她更加疲憊無力,仿佛透明快要消失一樣。
她冷眸看向那些跟她有著血緣至親的「家人們」,強烈的壓抑感像大石頭一樣壓在心底讓她說不出話來。
「孩子是誰的,都跟你們沒有關係……」顧知夏咬牙狠狠說道,眼中的恨意更甚。
若不是這些家人,她何至於此。
「老爺子,我看別跟這野種廢話了,大野種生下來的肯定也小野種,趕緊讓她把孩子給打了,嚴家那邊給等著我們把她送過去!」
說話的是陶玉蓮,也就是顧知夏的嬸嬸,就是她出主意給顧知夏下藥,將神志不清的顧知夏送到嚴家大公子嚴烈的床上,誰知陰差陽錯……
「你們誰敢動我!」顧知夏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從椅子上從站了起來,顫抖的雙手快速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顧知夏屏住呼吸充滿防備的看著對面的那黑壓壓的人群,他們的面貌不再熟悉,甚至是模糊。
一個月前的她,是真的決定犧牲自己救家族於危難之中,但沒想到他們怕她反悔,決定提前一步下手。
而現在,居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打掉孩子,好去賣身。
「你少嚇唬人了,顧家給你吃喝養你成人,你連這點犧牲都不願意,你要捨得死,我送你一程!沒用的東西!」陶玉蓮狠狠的說道,凶戾的眼神里儘是不屑的嘲諷。
顧知夏冷笑著,手中握著刀柄里氣道不由加大,因為恐懼連骨結都在強烈的顫抖。
心寒至此,又憑什麼任人宰割!
她眯眸看向對面的顧懷安,那個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,是顧家的天,是她顧知夏過去十八年最敬重的人,最想討好的人……
「那就看看一個死在嚴家床上的顧家女人,嚴家還會不會讓你們在江城生存下去……」顧知夏眼中含著不服輸的倔強,聲線梗咽,她的眼神如刀鋒一般掃過眾人。
她知道眼淚只會讓他們覺得她更加軟弱可欺。
顧懷安終於上前一步,滄桑的白髮和被皺紋布滿的臉不能掩蓋老人駭人的威嚴,他沉聲道:「知夏,你還當自己是顧家的孫女,就聽話把孩子打掉,顧家會有你的一席之地!」
顧知夏猛然一窒,這麼多年來,她在他們眼裡算什麼?淺紅的眼淚順著的眼眶流向蒼白的臉龐。
她終於明白,委屈不能求全……
終於,顧知夏舉起泛著寒光的冰冷利刃,毫不猶豫的刺向自己……
……
四年後。
晴空萬里。
顧知夏剛剛參加完畢業考試,就急著去幼兒園接女兒。
「媽咪,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是畫我的一家,我就畫我和媽咪就好了麼?」顧芷沐抬起小腦袋試探的看向顧知夏。
她知道每次提起「爸爸」,媽咪都不太開心,可是今天老師布置這個作業以後,其他的小朋友都說家裡有好多人,可她家裡,只有自己和媽咪。
顧知夏垂眸看著側身的女孩,眼角閃過一絲心疼,無人察覺。
但隨即,她又冷冷道:「當然就我和你了,老師怎麼說,你就怎麼畫!」
「哦,好吧!」顧芷沐失望的低下頭,她以為媽咪說不定能給她說說其他的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