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逐漸遠去的六指黑俠背影。
燕丹獨自一人呆呆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手中拿著的精美酒杯,忽然墜落在木桌上,猶自隨意滾動。
「為什麼要逼我?!」
「好好和我一起合作,除掉趙政,難道不好嗎?」
眼前的視野中,正是六指黑俠剛才使用過的精美酒杯。
杯中美酒,的確醇香美味。但是,裡面還有毒,毒藥毒不死人,只會讓他體內的真元出現問題。
直到現在,燕丹依舊不想殺了六指黑俠。
他想要將六指黑俠秘密囚禁起來。
「只要你以後,再也不露面,活在暗中,別人就只會以為你死了。」
「秦國的墨家巨子之位,還是由我來繼任。」
看著看著,燕丹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下來。
變得深邃而充滿智慧。
「既然你不願意幫我,那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來取。」
「巨子,別怪我……。」
「因為我,是燕國的太子,身上肩負的責任,必需要為了整個燕國而活著,完全身不由己。」
他呆呆跪坐在軟塌上,平靜凝視著六指黑俠用過的酒杯。
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默而麻木。
若有若無中,還能從那雙深邃眸子內部,看到一絲絲微不可察的悲傷與痛苦。
猶如即將失去至親之人。
六指黑俠,是曾經唯一一個對他真心相待的好人。
而他為了燕國的未來,只能狠下心來,將他除掉。因為他已經成了攔路石。
「成大事者,不拘小節!」
燕丹默默閉上了雙眼,表情平靜無比。
……
……
與此同時。
在燕丹自己察覺不到的隱蔽角落處。
太子妃緋煙正靜靜站立在那裡,親眼目睹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幕幕場景,暗自對秦墨巨子六指黑俠悄然記恨在心。
「你為什麼不願意幫助丹?」
「害得他現在孤獨悲傷,心痛難受,這都是你的錯!」
「既然你讓他傷心難過,那只能將你除掉了。」
站在角落處,緋煙深深凝視著燕丹的孤獨背影。
隨即悄然離開此地。
翩若驚鴻,矯若游龍,高挑身姿快速消失在漆黑夜色中,悄無聲息離開了燕國太子府。
緊緊追隨前不久離去的六指黑俠。
……
……
陰雲覆蓋,細雪飄零。
姒元獨自站立在窗戶附近,靜靜眺望外面的冬雪夜色風景。
「元哥,夜色漸冷,還是回房休息吧。」
端木蓉口中說著話,主動走了過來。
雙手中還捧著一件黑色虎皮大氅,將其親手披在自己夫君的身上,並繞到身前,幫他親手系好綁帶。
「今天夜裡,有獵物在出動,為夫要親自出去一趟。」
姒元張開粗壯雙臂,將端木蓉摟在懷中。
下巴輕輕枕在她的頭頂柔順秀髮上,眼眸微眯,語氣平靜而鎮定,道:「你自己陪你師父好好休息吧。」
「至於為夫什麼時候會回來,或許是後半夜,也可能是明天,或者後天也有可能。」
「你無需刻意等候。」
「嗯!」端木蓉輕輕點了點頭,聰慧機敏的她,已經大致猜測到姒元出去的事情。
她仰起頭,深情凝視著自己的夫君。
「萬事小心,若事不可為,保全你自己為主。」
「我會呆在這裡,等你回來。」
「傻蓉兒……!」姒元神秘笑了笑,要是她知道六指黑俠就是她的親生父親,必然不可能這麼冷靜鎮定。
關心則亂,從來不是一句空話。
「等我好消息就夠了。」
姒元鬆開雙手,主動從窗戶處跳出去。
「小雪,隨本殿主外出一趟。」
在端木蓉的擔憂目光凝視中,姒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,而屬於雪女的熟悉身影,同樣快速追隨上去。
一前一後,齊齊消失在視野內部。
……
……
荒無人煙的薊城雪夜大街上。
六指黑俠依舊是一幅神秘人的衣著打扮,手持佩劍墨眉,靜靜平穩行走在積雪青石道路上。
忽然間,他腳步一滯。
敏銳感受到體內有些不太對勁。
「怎麼……回事?!」
「為何我的真元,循環運轉起來會出現一股阻塞感?!」
「不對勁!」
六指黑俠仔細回憶,認真思考。
最終,將懷疑目標鎖定在之前喝下去的那一杯香醇美酒上。被他給予厚望的燕丹,成了首要懷疑人。
「那杯酒,有問題!」
「難不成……真的是他幹的?他怎麼敢?!」
六指黑俠雙耳微動,憑藉超強的聽力,讓他聽到有許多人正在向這裡靠近。
「是燕國的守衛士卒!」
他心中勐地一沉,感到不妙。
那一絲絲遲疑猶豫的心態,果斷被六指黑俠拋之腦後,他立即調轉方向,直奔向離開薊城的方位。
心中卻感到一陣悲哀與心痛,還有被人背叛的難受感。
「這一次,是我看錯人了……!」
「燕丹,你很好!」
隨著六指黑俠加快速度前行。
他明顯清晰感受到,自身體內的渾厚真元,自主循環運轉速度,正在變得越來越緩慢。
真元中的阻塞凝滯感,正在明顯增強。
「必需要快點離開薊城。」
「否則,一旦被燕國士卒圍剿,就憑這種狀態,我必死無疑。」
「我死不要緊,秦墨怎麼辦?」
憑藉六指黑俠的智慧,只要想明白燕丹欲謀害他。
那麼後續會如何操作,他已經能夠猜測出來。燕丹的真實目標,是秦國墨家,而不是他。
「秦墨,絕對不能在我手中出事!」
「否則如何對得起前賢巨子。」
就在六指黑俠急忙趕路,準備逃出薊城的時候。
在他根本察覺不到的身後部位。
一道美麗而婀娜的身影,正在急速靠近,猶如幽靈鬼魅,悄無聲息,沒有讓他察覺到絲毫異常情況。
「敢阻攔丹做事,你還是去死吧!」
緋煙雙手十指翻飛,快速熟練凝結出六魂恐咒的紅色咒印。
而後將其悄無聲息打入到六指黑俠的體內。
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