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漢魏文魁第二章、沛國曹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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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時光倒推到半年之前。

    都昌解圍以後,關羽入城跟孔融照了一面,然後就率領兵馬折返平原。孔融對太史慈和是勛最為感激,拉著兩人的手,反覆嘮叨:「此乃余之小友也。」想要徵辟他們來國府作官,但是太史慈藉口老母尚需奉養,不肯接受,並且很快就告辭離開了。

    是勛當然能夠了解太史慈的心情,別看這位猛將兄外表粗豪,其實心中大有丘壑,孔融在圍城當中緊攥著權力不肯撒手的醜態全落到他眼睛裡了,怎麼還可能會跟著這麼一位上司去自己找罪受呢?

    至於孔融想召是勛為掾,是勛倒是有點兒動心——他沒想著長時間依靠孔融,但這位孔文舉終究是當今的名士,從他手底下邁上宦途,這說出去多少也有點兒面子不是?可是突然眼光一瞥,卻見到是儀面沉似水,朝他微微地搖頭,於是也只好藉口自己年紀太輕,還想再讀幾年書,趕緊給敷衍過去了。

    事後是儀對他說:「府君通文事而不曉武備,當此亂世,恐難長久,我受他簡拔之恩,不忍背之——賢侄你就不必要來淌這趟渾水啦。」

    是儀的判斷是正確的,劇縣戰敗,都昌被圍,雖然百萬黃巾最終退去,但孔融在國中的威信就此掉到了谷底,無論士庶,紛紛拋棄家園,南下琅邪避禍——誰知道黃巾賊啥時候還會再殺回來呀?就國相這點兒能耐,這回是僥倖逃生了,下回有沒有這麼走運,那可就很難說嘍。

    就連國相的屬吏也紛紛找藉口辭職落跑,除了是儀、王修等人還算比較有節操,暫時留下沒走以外,竟然連孔融的第一心腹、督郵王效王子法也很快就撂了挑子……

    且說孔融等一行人保著北海王離開都昌,返回國都劇縣,只見城牆泰半崩塌,街邊都是死屍,當真滿目瘡痍——黃巾作為流寇,戰鬥力不強,破壞力卻是當世罕有其比的。一連好多天,是勛都幫忙是儀安撫流亡、修繕城防,忙得是腳不點地。過了幾天,聽從是儀的召喚,才剛攜家財逃到琅邪國諸縣的是著也趕回來了——不過他只帶了幾名隨從,乘車而回,家財仍然還都留在諸縣。

    於是那天晚上,是家召開了一次緊急事態下的全體男性成員擴大會議——所以說是「擴大會議」,因為與會的除是儀、是著、是紆、是勛、是峻以外,還包括是儀的心腹門客任某和世代家人榮某。

    會議一開始,是儀就開門見山地說,眼瞧著青州不太平,並且經過這次黃巾之亂,本家的田地多遭踐踏、兩處莊園也皆毀棄,大部分財產又都打包送到了琅邪,所以嘛——「我雖不忍背離府君而去,但恐汝等離鄉避禍之舉,終究難免。」


    大方向是奔琅邪去。一方面青州的很多士庶為了避難都跑去了琅邪,其中就也包括那位經學大師鄭康成,所以過去了,同鄉之間比較好有個照應;另方面,徐州刺史陶謙跟青州刺史焦和那可是完全不同,聽聞此人不但禮賢下士、鼓勵耕織,而且還招募、訓練出了數萬實力不弱的州兵,長年在州中剿匪,成績斐然——或許,陶謙能夠保住那一方的太平吧。

    可是具體奔琅邪哪兒去呢?而且人生地不熟,是家在琅邪也沒有產業,若是無人投靠,恐怕難有立錐之地。終究傳說中鄭康成是躲在某處山坳里喝著稀粥繼續課徒的,而是家家大業大,不可能象他那樣隱遁在山林之間。

    商量來商量去,最後聽從了是紆的建議,前去投奔臨沂縣的王氏。王氏是琅邪大姓,其祖王仁曾在桓帝朝擔任過青州刺史,因此與是家(當時為氏家)交好,如今的大家長是王仁末子王融,隱居不仕,其侄王雄,素與是紆相善——是勛聽著,似乎王雄還打算把妹子嫁給是紆的,兩家已然商定了親事。

    於是是儀就要是著、是紆、是勛一起保護著家財前往臨沂,去投靠王雄,希望王雄能夠幫忙在附近幾個縣中購買些莊園田產,容得是家暫且安生。至於是峻,大概因為丈夫愛少子,不忍遠離,所以是儀打算仍然帶他在身邊。父親雖然正當壯年,終究需要兒子服侍,所以是著等人對於留下一個兄弟來,倒都沒有什麼異議,只是究竟留誰,還是爭論了好半天。本來最合適留下的人選應該是是紆,因為除他以外,另兩個兄弟全都不靠譜,而是勛又終究不是是儀的親兒子。但是前往臨沂聯絡王雄,非得是紆不可,所以最終還是只好把那個「混世魔王」給留了下來。

    很快,是氏兄弟三人就灑淚告別是儀,啟程南下了。當然,是勛沒感到有多悲傷,他只是在演戲而已,但不管怎麼說,終究和是儀接觸了那麼長時間,即便不當他是長輩,也有些故人之情,所以還是忍不住關照:「倘若國中再起警訊,伯父還是南下來尋我們吧,即便君臣有義,似乎也不必要為孔北海殉葬啊。」是儀朝他微微點頭:「放心,我自有計較。」

    是著和是紆乘著車,是勛騎著馬,匆匆南下,很快就離開北海,進入琅邪,來到了諸縣。此前是著押著家財,並沒有進入諸縣縣城,而是在城北的傳舍附近臨時租賃了幾所房屋暫居,可是等這回趕到地頭,卻見房舍全都空著,竟然連財產帶家僕全都不翼而飛了!

    是著當場嚇得魂飛魄散,差點兒就一腦袋從車上倒栽下去。還是是紆比較鎮定,說:「都是世代的家奴,豈有卷財私遁之理?況且長嫂和小妹還在其中……而沒有我等的諭示,他們也不敢貿然離開,此必有非常之故也,可尋傳吏來問。」

    一行人立刻奔到傳舍,一個鬚髮皆白、眼花耳聾的傳吏迎上來作揖。是著差點兒就要把手指杵到老吏鼻子上去了,連聲質問:「你、你可還識得我麼?十數日前我將家人行來此處,便寄居在前面宅中,如、如何都不見了?!」

    老吏躬著腰,朝側面邁出半步,躲開了是著的手指,然後眯縫著雙眼,朝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老半天,這才略微露出些笑容來:「原來是季公子……」

    「我姓是,跟你說過一萬遍了,不姓什麼季!」

    「是是,季公子容稟,」是著那邊兒急得半死,老吏這兒卻是不慌不忙,泰然自若,「自從公子離開後,次日的上午……也說不準是午後,小人年歲大了,實實地記不大清……那一日應該是初九日,也說不準是十日,午後時分,聽得貴宅內有些喧譁……小人耳朵是聾的,自然聽不到喧譁,那是前來幫忙打掃的李家二小所言……這個,李家二小其實並非行二,而是行三,只為……」

    是著急得臉都青了,平素溫和嫻靜的一名文士,差點兒就要搶過馬夫手裡的鞭子來朝這老吏當頭抽下。是紆趕緊扳住他的手:「兄長且慢。」問僕從要了幾枚五銖,塞進那老吏袖子裡,一邊笑吟吟地安慰道:「老人家莫要慌張,且喘口氣,細細地想來,慢慢地說與我等知道。」

    老吏朝是紆拱了拱手:「多謝這位公子。」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——「是公子離去的翌日午後,貴宅喧譁,小人前去看視,只見一位年輕公子帶著貴家眷、僕役,都離宅往東南方向去了,還給了小人書札一道,讓小人交於是公子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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