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頭叫遲先懷,是一名舉人。
自從科舉制度誕生以來,人們就有了兩次投胎的機會,第一次在閻羅殿,第二次在學塾考場:
只要能考上秀才,這就能風光一時,若是能從秀才考上舉人,那就是風光一世,光宗耀祖。
鄉間有句俗話,叫做窮秀才富舉人,成為秀才對於人生改變還不是很大,朝廷會徭役,可以見縣官不拜,僅此而已。
要知道人都是要吃飯的,秀才要專心讀書就沒有精力去種地經商,所以若不是出身大戶人家,那秀才往往囊中羞澀沒幾個錢。
舉人不一樣,首先在稱謂上,尋常百姓稱呼舉人為老爺。
到了舉人就有機會做官了,也有了人生四大鐵的一起同過窗,這種關係網很厲害,一旦同窗中有人熬出來做了官,會優先想辦法提拔自己人。
最重要則的土地掛靠,朝廷對舉人的優待是實打實的,首先給舉人以生活補貼,其次免除徭役並給出土地免賦名額。
也就是說朝廷不會向舉人名下的土地徵稅,這樣周邊有田地的農民會帶著田主動來投靠,舉人向他們收取比朝廷低的賦稅,什麼都不用做,躺著收錢即可。
這點很厲害,成為舉人就成為地主,輕輕鬆鬆完成階層跨越。
遲先懷便是一名地主,他本來可以做官,但要離開上原府去往地方縣城。
不過他看不上小地方,最終挑挑揀揀未能把握住跨入官場的機會,對此他並不遺憾,他靠舉人身份活的逍遙自在,家住郡城中,家中有屋又有田,生活樂無邊。
可惜,王七麟來了。
遲先懷很有眼力勁,雖然王七麟在驛所收拾的時候換下了官服,可為官者自有威風,這是一種深入骨子裡的氣質,經常與同窗官吏們廝混的遲先懷一眼看了出來,立馬恭謹施禮問道:
「請問您是哪位大人?」
王七麟往後指了指聽天監。
遲先懷打量了他一眼又看向後面的徐大,恍然道:「您可是聽天監於本城的新任鐵尉王大人?學生遲先懷,拜見大人。」
徐大撇撇嘴,道:「你見過我家大人?」
遲先懷從容的笑道:「未曾見過,但大人氣度非凡、神采昂揚,居於本室如皓月現於當空。」
「加上學生曾經聽同窗好友、時任太倉郎中的劉偉勝大人談到過大人要來城內履職之事,所以便斗膽猜測一下。」
王七麟說道:「你猜對了,那你再猜測一下,你想要娶回去做小妾的這位姑娘是本官什麼人呢?」
遲先懷頓時瑟瑟發抖。
大家都是男人,碰到這樣的極品貨色什麼心思還用說嗎?
王七麟知道這遲先懷是個老不修,但他無可奈何:
第一人家沒犯下大錯,只是不要臉的來找綏綏提親罷了。
第二他是舉人,背後站著一群地主好友、文官同窗。
第三他見了自己後一個勁的奉承自己,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,他不好出手了。
於是他就給徐大使了個眼色,自己處理不了的事就讓徐大來處理。
徐大點頭表示明白,他又給八喵使了個眼色。
八喵一怔,喵喵喵?
它給旁邊九六使了個眼色。
九六接到它的指示二話不說低頭沖老頭腿上啃了一口。
遲先懷一個書生哪有被狗咬的經歷?
九六一下嘴把他嚇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一邊後退一邊張開嘴大叫起來:「瘋狗、哪來的瘋狗?快來人,給老爺來打這瘋狗!」
他帶著家僕來茶樓的,家僕一聽自家老爺號令,立馬抓起一張椅子要衝上來。
胡塗伸手摁住了家奴肩膀,嘻嘻笑道:「莫動這椅子。」
家僕大怒要呵斥他,他臉上的嬉笑改成冷笑,盯著家僕的眼睛說道:「我是救你!」
被他盯了一眼,家僕的神情一陣恍惚,好像喝醉酒一樣踉踉蹌蹌的退出門外。
徐大拉住了九六,他向遲先懷嚴肅的說道:「遲老爺你有所不知,這不是狗,這是我們聽天監的靈獸!」
「靈獸不會輕易下嘴,一定是你腿上纏了小鬼,這靈獸幫你驅趕小鬼呢,所以按照朝廷的規矩你得向它道謝。」
遲先懷一愣,問道:「老爺我得向它、向一條狗道謝?」
徐大說道:「對,天狗是靈獸、是祥瑞,你最好向它道謝,否則惹它不滿,怕是後面會有禍事上門。」
遲先懷願意向王七麟退步不意味著他是個慫蛋,他活了六七十年可不好糊弄,頓時冷笑一聲道:「在下讀的是聖賢書、拜的是孔孟二聖人,乃是聖人門下,怎麼能向一條狗道歉?」
他向王七麟施了個禮,道:「王大人恕罪,學生今日不能與您攀談了,得趕緊去醫館上藥,咱們後會有期。」
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,王七麟冷笑道:「徐爺,晚上找兄弟去敲他悶棍。」
徐大一愣,道:「讓九六咬他一口就得了,他只是痴心妄想,又不是犯了大錯。」
王七麟勃然大怒,他伸手在桌子上一拍厲聲道:「這老豬不是一般妄想,他竟然垂涎咱家的綏綏,這該當何罪?」
徐大恍然,也跟著在桌子上使勁一拍厲聲道:「其罪當誅!」
綏綏娘子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兄弟倆表演,她跟著拍桌子說道:「還不去後廚拿菜刀誅了他?」
八喵配合的打了一套喵喵拳。
九六不明所以,但為了避免挨揍它站起來學著打了一套拳。
茶樓依然叫做第五味,除了照常出售茶酒還加上了飯菜,正好茶樓有樓下大堂和樓上雅座,綏綏娘子做了簡單收拾就能營業。
她還準備請一個說書先生在大堂說書,王七麟說道:「這請什麼先生?讓徐爺來就行,不要錢。」
徐大一聽這話著急了,道:「七爺你這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,大爺可是你左膀右臂呀。」
兩人鬥嘴,綏綏娘子去給他們準備晚飯。
天寒地凍用不著吃什麼花樣菜餚,大鍋燉大肉最合適,配上紅薯粉條凍豆腐,王七麟直接請驛所剩下的三十多號人吃了個飯。
第二天一大早,王七麟在校場練劍,提前到來的驛所做了門房的楊大眼拄著拐棍走來報信:「七爺,老漢我不是提前來的這郡城嗎?然後我打探到一點消息,你可能得聽一下。」
王七麟瀟灑收劍,問道:「什麼消息?」
楊大眼凝重的說道:「城裡到處傳信,說有個叫刑天祭的邪幫讓聽天監搗毀了,這邪幫倒賣過婦女孩童,聽天監要徹查此事,不管是賣出婦女孩童的還是買出婦女兒童的,都要查!」
「而且!」
「消息里說本城前鐵尉錢笑要求仔細調查婦女孩童的買賣人,然後再做判罰。但聽天監上頭高官沒耐心,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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