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勒胡馬第五十章、定計西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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慮清楚嗎?關鍵你雖然對於政治鬥爭也不算是個雛兒,但一則平素就沒把精力花費在勾心鬥角上,二來當局者迷,對於建康那票官僚也還存著些幻想;我就不同啦,根據史書記載,早就把那些無恥嘴臉看得一清二楚,後來你祖士稚是怎麼憂憤而死的?郭默、蘇峻又為什麼要造反?雖是後車,這轍印盡在我腦海之中,豈會不事先便加以考慮?

    再加上裴嶷那廝也不是個尋常貨色,陰謀詭計不多,應付朝堂紛爭、各類掣肘,倒頗有遠見,所以我早就跟他反覆謀劃了很多回啦,因有腹案,才不至於臨時抓瞎。

    事實上,退兵的詔命本在我等意料之中,只不過總以為得等偃師大捷的消息傳回去,建康政權才會忙不迭地行此下策——沒想到他們動作那麼快,真是一點兒機會都不打算給我們留啊!若待捷報傳至建康,才始下令退兵,估計北伐軍前鋒都已經入關了,所以當時論及此事,裴嶷就笑笑,說:「不足為慮。」到時候天子詔命,還不比你琅琊王的鈞旨管用嗎?

    既然對方先手一步,那裴該就必須得急作回應。難道他真捨得徐州的基業被江東所奪,到時候幾萬兵馬都要寄食於人嗎?況且徐州兵雖然多非徐州本地人,目前家眷可基本上都在徐州,倘若徐州易主,裴該還怎麼保證這些兵將的忠誠心呢?

    所以裴該先提醒祖逖,要有砸爛罈罈罐罐,另謀出路的打算,但隨即就說了,只要咱們動作夠快,徐、豫未必就會丟。若得天子首肯,建康政權就不敢再明火執仗地侵擾江北啦——真要有抗旨的決心,那票官僚早就把司馬睿扶上皇帝寶座了,不至於眼巴巴等著長安陷落,司馬鄴被俘。

    就聽祖逖說道:「河南尚未底定,又關係運路,不可輕棄。如此,文約且守河南,我自將兵西向弘農,尋機入關……」

    裴該擺擺手:「不可,還當由祖君鎮定河南,該西入關中才是。」

    祖逖問這是為什麼呢?河南中州之地,距離你的大本營淮陰,比距離我的大本營譙縣要遠得多,而且目前兗、豫府庫多空,後繼糧秣全得靠你徐州發運,則你留在河南比我要有用得多呀。

    裴該笑笑,豎起三枚手指來:「只因三事,故當由該入關。」


    第一件事,豫州軍品類複雜,就象裴該剛才說的,那些塢堡主若聽聞退兵之命,他們還願意再跟著祖逖嗎?「若祖君施以威壓,或可使彼等滯留河南,然若再驅彼等西進,其誰願從?」

    祖逖臉色一青,默然不語。

    第二點,裴該說了,我騎兵比你多,方便長途奔襲,儘快入關——「前曾與祖君言,郭思道引北宮純來歸,所部皆騎,再加本部騎兵,須臾可得三千。今我等與建康只爭朝夕,若我先入關,則建康圖謀俱成泡影;若建康先傳檄污我等為叛,恐我與祖君俱死無葬身之地矣!」

    最後是第三點:「關中形勢,前亦與祖君明言,索巨秀擅權而南陽王(司馬保)割據,公卿各懷私意,罔顧公事。若入關謁見天子,而索巨秀以為唯斷我等根基,始可歸服於長安,且置彼股掌之上,則必敷衍,不肯遽下詔命,設或如此,祖君可有良策應對?」

    祖逖搖搖頭,隨即問道:「文約有何計?」

    裴該說我沒啥計,不過兵來將擋,水來土屯,隨機應變罷了——「然該終為上品豪門、爵封郡公,先父遺澤,遍植朝野,且昔日曾有尚主之議……索巨秀何如人耶?其專擅朝政,不過恃力而已,未得眾心。今我提兵入關,其勢不足敵我,其威不足凌我,乃可折衝於樽俎之間。」

    裴該光說自己家門高,身份貴,其實是在暗示——祖君你身份不夠與索綝相拮抗啊。范陽祖氏不過地方豪族罷了,比關西的索家強點兒有限,那麼如今索綝名位大大高過於你,你在他面前抬得起頭來嗎?你要怎麼跟他打交道?除非兵戎相見,但你能夠下得了這個決斷嗎?

    裴該就不一樣了,跑到江東,除琅琊王氏外,他幾乎舉目無親,就衛氏、杜氏那小貓三兩隻,沒擠進建康中樞去,根本就不可能成為臂助嘛。但入關中就不同了,如今的長安政權,朝堂上一半是索綝等新晉之輩,但還有一半兒全是惠帝時代留下來的老臣,跟河東裴氏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繫,裴該遂有機會加以籠絡,共同對抗索綝。

    他擺事實,講道理,最終還是把祖逖給說服了。祖士稚長嘆一聲:「如此,便只能仰賴文約之謀了。」隨即狠狠地一搖頭:「浴血百戰,始復故都,誰想事竟如此!」

    裴該卻不禁轉過頭去,朝向西方,心說我要來了啊,司馬鄴你得救了——但不知如今的長安,又是何等風貌,自己在戰場上打贏了,但在波譎雲詭的政爭中,能否同樣取得勝利呢?

    (第四卷「回瞰黃河上」終)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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