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恭喜。」
寥寥兩個字,輕聲細語,猶如情人呢喃。
但霍宴北從來肆意張揚,霍雲承也沒聽出來別的,「謝謝小叔。」
「不客氣。」
霍宴北勾了勾嘴角,「畢竟沾過喜氣了。」
喬慕指甲掐在掌心裡才能保持平靜,目送霍二爺沒事人一般地離開。
「什麼叫做沾過喜氣啊?」
沈白薇的聲音從一側傳來。
「還能有什麼,我們西苑在修整,借小叔的北苑辦了訂婚宴,沒想到小叔提前一天回來。」霍雲承心有餘悸。
喬慕眼底發冷,「既然誤會解釋清楚了,那接下來,就說說我們的事。」
霍雲承很不耐煩,「我們能說什麼事?」
「分手,退婚,往後喪葬嫁娶,你我各不相干!」喬慕一字一頓地說道。
心不是不疼的,可這樣不乾不淨的關係,她不要,更不想被當做提線木偶。
「你說什麼!」霍雲承怒目而視。
「你去跟霍老爺子說,理由你來找,給彼此都留點體面,不然晚上家宴,我自己找霍老爺子說。」喬慕冷聲撂下一句,轉身就走。
霍二爺是危險人物,霍雲承是一團爛泥。
那就徹底撇清關係,哪樣都別沾手!
沈白薇臉色發白,淚眼婆娑地拉住霍雲承的手。
哪有什麼體面的藉口可以過霍老爺子那一關,如果牽扯到她,那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轉正了。
「如果真被老爺子知道,那你就說是我勾引你,我比誰都懂你想做出一番事業,我只求別因為我影響你。」
果然,霍雲承眼裡的心疼都要藏不住了。
「放心,一切照舊,喬慕改變不了任何事情。」
*
另一邊。
喬慕剛回到家就聽到了弟弟被突然轉院的消息。
她作為親姐姐,竟然連知道他轉到哪家醫院的權力都沒有。
黑著臉掛了醫院來的電話,喬慕的手機上就多了霍雲承發過來的一段視頻,她低頭點開。
手機屏幕上,正是她下落不明的弟弟,醫護人員正在給他換藥。
她弟弟還處在昏迷中,可疼到身體本能抽搐。
視頻很短,卻讓喬慕從頭涼到了腳,而霍雲承的電話,掐著點也到了。
「換藥不上麻醉,是挺疼的。」
「霍雲承!」
她胸口氣血翻湧,恨不得拼命。
「你弟弟是為你遭殃!」霍雲承壓低的聲音猶如陰冷毒蛇,「你怎麼就不記得你弟弟的命是我拿錢吊著的。」
「我媽救了霍老爺子,你就我不怕我告訴他?」喬慕心急如焚。
「儘管去說,我陪你演了一年的戲,好不容易才讓爺爺對我多了幾分重視,如果你要毀了我的努力,那我保證,你弟弟先得去見閻王。」霍雲承聲音冰冷。
「你到底想做什麼?」
「一切照舊,你懂點事,你弟弟也不至於出事。」
話落,咔噠——
電話被掐斷。
喬慕眼眶發紅。
她懂點事就該繼續當他們的墊腳石,賢惠大度到替他們扯遮羞布?
可她父母過世了,弟弟重傷昏迷是因為保護她。
她得想個辦法。
天色漸暗。
家宴在霍家南苑舉辦,是霍老爺子之前就拍板的,因為剛和霍雲承訂了婚的關係,名單上也多了一個她。
她面無表情地陪同霍雲承一起出席。
「別擺著一張哭喪臉,跟死了爹媽一樣,找誰晦氣?」
耳畔傳來霍雲承不耐煩的聲音。
喬慕垂眸,細高跟抬起踩在了霍雲承的腳上,重重一碾。
砰——
倒抽涼氣的痛呼被茶杯重重擱在桌子上的聲響徹底掩蓋,霍雲承憤怒轉頭對上喬慕凶戾的眉眼時,怔了一下。
是了,喬慕也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,她的家人是她的軟肋,一個弄不好她是真的會拼命。
「宴北呢?怎麼還沒過來!」霍老爺子語氣低沉。
今天這場家宴就是為霍宴北辦的。
一時之間,仿佛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。
「這個家裡只有他架子最大,我們等等倒無妨,老爺子您一把年紀了,怎麼反過來還要等一個後輩。」
開口的,是霍雲承的母親酈雨竹。
喬慕皺了皺眉,霍家兩房勢同水火,和霍宴北沾邊無異於夾縫求生,一個不小心,她得先被祭天。
「宴北應該是有事情耽誤了,我們等等無妨。」霍雲承的父親霍成化溫聲開口。
「大晚上的,能有什麼天大的事情?」酈雨竹撇嘴。
忽地,一聲散漫低笑傳了過來。
「讓你等了?」
瀰漫擴散而來的,是一股血腥味。
喬慕本能抬眸,霍宴北緩步而來,一身沉冷的黑,只袖口濺落了幾處血色,更暗了一些。
他身軀高大挺拔,似笑非笑,活脫脫一尊煞神。
聞到的血腥味不管是誰的都好,都不可能是他的。
念頭轉過,喬慕只覺得霍宴北的危險性又添了幾分。
喬慕剛想將目光收回,可晚了,她毫無提防對上霍宴北看過來的眼,警鈴大作。
「不認識了?」
輕慢的聲音含笑,惡意拉扯著喬慕繃緊的那根心弦。
「怎麼見我跟見了鬼一樣?」
「你們認識?」霍老爺子蹙著眉頭問。
霍宴北眼裡的戲謔又重了一分。
喬慕心驚肉跳。
她母親救了霍老爺子的命,可她在霍老爺子面前,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依仗。
她和霍雲承的婚約是霍老爺子定的,她弟弟的醫藥費是霍家給的。
在所有人的眼裡,她是麻雀變鳳凰,靠這份僥倖一步登天。
霍家當然不欠她分毫。
霍老爺子的問題,她不敢不答,更不敢讓霍宴北替她答。
「我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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