捲動的落葉紛飛,風神秀的腳分明就踏在這些半空中的輕輕葉子之上,如一隻蜻蜓點過寂靜湖面,捲起一池波瀾般。
十丈。
五丈。
三丈。
人已近在咫尺。
馬兒一聲輕嘶,不知是聞出了味道,還是認出了這個捲風踏葉而來的青衣人,竟然降下了速度。
「你這死馬,酒也沒給你少喝,怎麼這會兒就焉了。」
一聲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到風神秀的耳邊。
風神秀暗笑,嘴邊卻大聲說道。
「蝴蝶姑娘莫跑,這馬兒性子烈,可別摔著了。」
話雖說著,人卻轉瞬之間就跨上了馬背。一句簡單的話,風流二字,卻彰顯無遺。
呼吸間,熱氣傳到耳邊,一股股酥麻之感自身體每個地方產生一般,叫陸葳蕤面具下的臉也紅了起來。
「死阿秀,見著姑娘就喜歡,這回若不是我的話,你就死定了。」
陸葳蕤心底這麼想著的時候,風神秀卻已環抱著她的腰了。
一陣香氣撲鼻而來。
纖纖小手忽然動了。
六策天心,海棠卷。
陸葳蕤卻是用一種截然不同於以往的內力。只因在她眼中,這套功夫,風神秀是絕計認不出的。就算認出了,也無法斷定她的身份。
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,早在盤龍頂那一刻,風神秀就在機緣巧合之下,已洞悉一切。
「海棠香味?」
乍聞一股異香傳來,風神秀面色生疑,手卻是絲毫不慢,右手只不過巧巧一拿,就抓住了那雙柔荑,頓時一種細膩絲滑之感,美妙絕倫。
蝴蝶正欲掙脫,風神秀卻自信一笑,附在她的右耳邊上,輕聲說道:「怎麼,你偷走了我的心,還想偷走我的馬嗎?」
「我什麼時候。。。。」話說至一半,蝴蝶忽然呆住,手也不動,人也不動了。她的整個身子都好像僵住了一般。
就在此時,風神秀修長的手掌卻是撫到她的後腦之上,那有一根細細的白色帶子。
他只不過輕輕一拉,面具應聲而落。
那張臉就像喝了些小酒的女孩子一般,可愛而又可惱。
「怎麼,」風神秀拖長了聲音,「蕤兒莫非還想不認麼?」
「嘻嘻,原來你也有聰明的時候。」短時羞惱,陸葳蕤卻是很快恢復了姿態,「只可惜啊。」
「可惜什麼?」
陸葳蕤眨眨大眼睛,忽又展眉一笑。
「只可惜,在尋常時候,你還是一個笨蛋啦。」
「我怎麼又成了笨蛋了?」風神秀疑惑。
「因為啊,」陸葳蕤故意賣著關子,忽然壓低了聲音,「我不僅偷了你的心,偷了你的馬,我還,偷了你的酒。」
「我的酒?」
風神秀似是突然醒覺過來,往腰間一撈,卻已是空空如也。再看前方,陸葳蕤那雙小手之上,一隻剔透玲瓏的酒壺,就那麼靜靜待著。
痴痴半晌,有輸有贏。
風神秀表情精彩至極。
這回輪到陸葳蕤開始笑,笑著騎馬。
笑著笑著,她就靠在風神秀的肩膀上,笑著笑著,小道之上,風煙漸散。
葉子輕輕落在地上。
落在山崖之上。
落在一個人的手上。
那雙手很白,手的主人也很白。
他的衣服更白。姜軒就站在他的身邊,同他一起看著遠處慢慢離開的人。
「你不下去告別嗎?」她問道。
葉初塵只是看著風景。
「師兄,你是不是羨慕風大哥他們可以浪跡天涯無牽無掛無煩憂?」姜軒忽然倚在了他的肩上,再次問道。
這一次,葉初塵終於側眼看了看眼前的女子,微微一笑,右手也輕輕扶著她的肩膀。
兩人感受著彼此的溫度與渴望。
只可惜,他們來自於楚國的宮廷與將門,註定不能是個純粹的江湖人。
左手掌心,捏著的,除了彼此餘溫,還有一塊溫潤美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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