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接受訓練的人。
腳步聲穩中逼近,溫素輕手輕腳往二樓爬,手掌貼上台階地磚,錐心刺骨的寒氣,激的她戰慄不停,更加清醒。
眼見拐角顯現出一個男人高瘦的影子,手上抱著長槍,細長槍管平直,隨著腳步聲,從影子裡伸出黑洞洞的槍口。
溫素僵硬在倒數第三步台階上。
來不及了。
她舉起槍。
下一秒。
「砰。」
度假村後門先一步槍響,緊接著拐角處「滋滋」電流聲響過,「老鷹回來,謝琛來了。」
高瘦身影霍然轉身,腳步聲三五下跨到一樓,一個男人聲音急速遠去,「收到。」
溫素舉著槍,又僵持兩分鐘,再堅持不住,渾身力氣抽空了,癱軟在樓梯上,大口大口喘息著。
樓道風吹過,臉上冰涼一片,抬手一摸,手亦是冷到沒溫度,濕漉漉擴散著寒氣。
她尚在渾渾噩噩一線間,後山又是幾聲劇烈槍響。
溫素一個激靈,腦海里划過電流聲後面的名字,謝琛
謝琛。
他來了?
在後山。
不等她反應,前門驚現咆哮引擎聲,眨眼間逼到樓下,直接撞進來。
溫素先聽見幾聲猛烈撞擊聲,磚石坍塌崩碎,隨即輪胎摩擦出刺耳尖嘯,車停了,引擎聲消失。
寂靜中,凸現女人惶恐嘶啞的啜泣,被一個男人不耐喝止,「再他媽嚎喪,老子立馬送你上西天。」
女人瞬間憋住,「求求你,求求你,放了我,我懷孕了」
「啪」一聲脆響,男人聲音尖利陰鷙,「你踏馬懷孕關老子屁事,又不是老子的種,再他媽聽見你出一聲,落你臉上的不是手,是你媽老子的刀。」
溫素意識到下面是誰,同時對後門的情況更加擔心。
班瓊出現到現在,警察沒有影子,說明警察根本不知道他們在這,那後門謝琛呢?
他也是獨自一人?
溫素眼前發黑,李璨有槍,又呼叫走一個狙擊手。
情況沒有最壞,只有更壞。
謝琛還有傷,手臂縫合線都未拆,再加上骨裂。
溫素只覺全身的血上涌,瘋狂衝上頭,一片血浪攪碎理智,什麼是孽,什麼是緣,什麼是對,什麼是錯,她計較不了了,愛恨情長跟生命比,不值一提。
倘若他死了——
倘若他死了——
天光仿佛乍亮,破曉的白光驅散黑暗,投射在溫素腳下,應和著疾馳而來的警笛,山呼海嘯般灌進度假村。
樓下男人瞬間大喝,「別動,誰敢動,我宰了她。」
溫素挺過四肢痙攣的抽搐,凝神去聽樓下動靜。
警察行動有素,但懾於班瓊,只包圍勸降,未採取激烈手段。
溫素忽然明白,李璨安排人挾持班瓊過來的目的,為他在後門拖延時間。
大部隊在這兒,樓下兇徒再機警,抵抗不了多久。
可李璨本就不用兇徒抵抗很久,到這地步,他是奔著要謝琛命去的。
有槍有人情況下,制服謝琛要多久呢?
幾分鐘?
溫素倏地想起,後門許久沒有響起槍聲了。
她面色刷的灰白下來,眼中血絲集染成猩紅。
再忍不住,屏息靜氣握著槍下樓。
她貼著牆無聲無息出現的一剎,兇徒背對室內沒有發現,正對室內的警察全都看見她。
溫素不再猶豫,舉槍對準兇徒,對警察大喊,「謝琛和李璨在後門,有槍,有狙擊槍。」
兇徒猝不及防,等反應過來,手中刀來不及動,溫素槍聲已響。
她跟謝琛情濃時,聽他寥寥幾語,談過部隊生涯。
開過未通過測驗的飛機,打過新槍測試。
都說世上新物比舊物好,可武器,新代表危險,未知,生死。
他說,每次測試新槍,都像回到第一次打靶時,陌生的觸感,陌生的後坐力,陌生的彈道,比老槍高出幾倍的炸膛率。
那時他說的平淡,溫素聽得也平常,不懂他經過的跌宕,經過的坎坷,盲目想像他打槍時,一定英武非凡,嚴肅又堅毅,只有一個女人對強者,膚淺的,盲目的崇拜。
可這聲槍響,親身體會,她仿佛看到了積年累月前,他抱槍辨別風向的模樣,比想像清晰太多。
面容仍舊英俊,但他眼神更凜寒,手臂更有力,豎起耳朵捕捉風速,扣動扳機毫不遲疑。
還有子彈出膛後,他臂膀肌肉震顫,面色冷肅隱忍。
或許硝煙味飄散後,報靶員宣告十環全中,澄淨陽光里,他會顯露出一絲笑。
為國家軍備槍械,取得每一步微小成功而笑。
這些細節,遠比他的臉龐,英明神武一萬倍。
張瀟衝上來卸下溫素手中槍。
他見過溫素,溫素沒見過他。
不過他穿著警服,溫素沒反抗,一把推他去後門,「謝琛,去救謝琛——」
張瀟攙扶她,「一起去。」
班瓊受驚出血,周皋安撫她幾息,咬牙沒有跟救護車離開,後門情況比前門兇險,他帶大部隊迅速穿過度假村趕到後門。
現場已經悄無聲息了。
留下一地血跡,斑斑點點,成片成線,在黃土路上,在草葉梗上,在尖銳的石頭上,延伸向樹林深處。
大部隊立即順著痕跡撲進去。
一路草叢茂盛,血跡開始斷斷續續,艱難尋到廢棄別墅中心位置。
天色蒙蒙亮,一片建築半明半昧,屋檐牆壁虛化成灰色黯淡的輪廓,仿佛地獄爬出的惡鬼,張開大口。
嘴裡含著唯一鮮亮的艷色。
是謝琛。
他潦倒倚坐在別墅二樓殘敗的陽台上,身上白襯衫洇濕成紅色,觸目驚心,消寂垂著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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