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。
上屋的燈亮著。
杜飛推門進去,叫了一聲「秦姐~」
裡邊立即傳來動靜,秦淮柔踩著拖鞋從裡屋迎出來。
她頭髮披散著,應該是剛洗過,還帶著洗頭膏的味道。
身上也換了新的,瞧見杜飛,眼睛一亮,立即撲到懷裡,可憐巴巴到:「沒良心的,回來這麼久都不說來瞧我一眼。」
杜飛嘿嘿一笑,伸手不輕不重拍她屁股一下:「這不是來了麼~」
感覺到他手不老實,秦淮柔噘噘嘴,一邊拉杜飛進屋,一邊說道:「我不是不懂事的,眼下你這邊有事,你能來看看我就知足了,可別在我這兒耗了精力。」
杜飛知道,她不是欲拒還迎,是真的擔心杜飛。
一來日久了生情,杜飛長的又精神,讓秦淮柔心裡愛極了。
二來也是她如今的一切都繫於杜飛一人,真要杜飛遭遇挫折,她也得跟著倒霉。
所以,在這時候無論如何都要克制。
杜飛卻沒那麼緊張。
雖然這次軋鋼廠出了狀況,但在引入了沈佳寧之後,消防器材公司早就穩了。
就算情況再危急惡劣,也撼動不了杜飛的根基。
這也是為什麼他能不慌不忙,半夜到秦淮柔這裡來。
況且在軋鋼廠那邊已經安排好了,那個偷炮鋼邊角料的,今晚上要有所行動,一準兒跑不了。
杜飛到屋裡,還沒等坐下,卻是微微一愣。
出去這段時間,秦淮柔屋裡居然添置了一個大件兒。
只見裡屋東牆,原先放臉盆架的地方,居然換成了一架棕色的立式鋼琴!
杜飛詫異道:「這琴哪兒來的?」
「你說這個呀~」秦淮柔正要去拿東西,準備伺候杜飛洗洗,再給他按摩,放鬆放鬆。
笑呵呵到:「這是廠里宣傳部張蕙蘭的。」
杜飛對這個張蕙蘭有點印象,是軋鋼廠的文藝骨幹,能寫會唱,長的不錯。
不由問道:「她的鋼琴怎麼搬這兒來了?」
秦淮柔解釋道:「嗐~張姐他們家那口子這不是下放了嘛,張姐一個人,拉扯仨孩子,還得接濟兩邊家裡,又趕上前幾天孩子得了重病,就想把這鋼琴拉到信託商店賣了。正好讓我趕上,我就說借她點,應急過去。誰知她硬要把琴給我,說是借了也還不上,索性斷了念想。」
杜飛皺了皺眉,問了一聲「多少錢」?
秦淮柔道:「二十五,我後來去信託商店看過,跟這個差不多的都四五十塊呢~」
杜飛順手翻開琴蓋。
這架鋼琴有些年頭了,應該是解放前進口的,但保持的非常好。
可惜,在這個年代鋼琴這種東西根本賣不出價。
一來人們手頭根本沒那麼多錢,別看秦淮柔輕飄飄說出二十五塊,好像還占了便宜。
可要在認識杜飛以前,你讓她買一架鋼琴,別說二十多塊錢,就是五塊錢,她也不買。
更要緊的是,眼下除了去少年宮,幾乎沒有人敢在家裡彈琴。
買回來放著就是一個擺設。
秦淮柔又道:「那天我看張姐對這架琴戀戀不捨的,等回頭她手頭寬裕了,尋思再把琴還她,咱不占這個便宜。」
杜飛「嗯」了一聲,不禁感慨環境能改變一切。
當初他剛穿越時,秦淮柔連兩毛錢的便宜都要占,現在卻不願多占二十塊錢。
是她思想覺悟提高了?明顯不太可能。
只是在她的心裡,現在的二十塊錢怕是還不如當初的兩毛錢更要緊。
杜飛一邊想著,一邊順手扣上琴蓋。
他不會彈鋼琴,也沒有手欠的去按一下。
只是有些奇怪,張蕙蘭為什麼非要把鋼琴給秦淮柔。
按道理,就算怕借了錢還不上,也不妨礙她先跟秦淮柔借錢應急,再去信託商店把鋼琴賣了。
最少能多賣出十多塊錢,到時候再還給秦淮柔不也一樣?
秦淮柔幫她應急的人情雖然不小,但也不至於用十幾塊錢去填。
更何況,根據秦淮柔說的,張蕙蘭家裡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。
要是平時,杜飛未必會在意,但在這個時候,軋鋼廠出了情況,他格外小心敏銳。
這時秦淮柔從外邊端了熱水進來,給他洗臉洗手,擦身子泡腳
兩隻腳在熱水裡泡的發紅,秦淮柔又去拿來剪刀,給杜飛剪了腳指甲。
「多長了,你自個都不知道剪一下~」秦淮柔坐在小馬紮上,低著頭把杜飛的大腳丫子捧在大腿上,一邊叨咕一邊修剪。
杜飛嘿嘿道:「這不都給你留著嘛~」
秦淮柔抬頭白了他一眼,沒好氣道:「好東西沒見你給我留著。」
正好瞧見杜飛下巴上有點鬍子拉碴:「鬍子幾天沒颳了?」
杜飛摸了摸,有些扎手。
秦淮柔剪完了腳指甲,又拿杜飛手爪子看了看,瞧著還算乾淨,這才放下。
那個做派不由讓杜飛想起穿越前,小時候他媽檢查他手指甲的樣子。
卻在這一晃神兒的功夫,秦淮柔把剪刀放回去,居然又拿出一把刮刀!
不是刀架式的刮臉刀,而是那種摺疊的,理髮店用的刮刀。
秦淮柔頭也不抬,檢查了一下刮刀的刃口兒,又在杜飛的一條舊皮帶上褙了褙。
走過來道:「腦袋伸過來,我給你刮刮臉。」
杜飛眨巴眨巴眼睛,看看秦淮柔手裡的刀,又看看她的臉,舔舔嘴唇道:「這~你也會?」
秦淮柔撇撇嘴道:「當初我們村殺豬備皮都是我。」
杜飛無語,塌著眼皮看著這個手持利刃的女人。
秦淮柔「噗呲」一聲笑了:「逗你玩兒呢~躺好了,別動。」
說著拿熱水燙了一條毛巾,敷在杜飛臉上:「熱不熱?」
跟著搓了一些肥皂沫,等熱毛巾有些涼了,塗上泡沫開始下刀。
「咔哧咔哧」
刀鋒切斷鬍鬚的聲音順著皮膚直接傳遞到耳膜上。
因為沒有理髮店那種椅子,杜飛就把枕頭放在炕沿上腳朝里躺著。
在這個角度正好看見秦淮柔認真嚴肅的的摸樣。
即使是這種從下往上的角度,也不得不承認這娘們兒真漂亮。
還真別說,秦淮柔的手藝不錯。
說什麼村里殺豬刮毛純粹是開玩笑,杜飛估計她應該是最近下了功夫學的。
額頭、眉間、鬢角、耳廓都刮的乾乾淨淨,沒有一下失誤的。
直至完事兒了,秦淮柔長出一口氣,抬手腕抹了一下額頭的汗。
轉又去倒水,給杜
html|sitemap|shenma-sitemap|shenma-sitemap-new|sitemap50000|map|map50000
我的書架 電腦版 手機版:https://twm.shuoyang.net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