兀到當主力部隊穿過陣型如一條猛虎下山撲進敵軍陣營中時,夏侯遲和花小刀的三千前鋒部隊都沒反應過來。
什麼個狀況?
就算是出擊,不應該是前鋒部隊撲殺敵軍渡河兵馬,然後順勢渡河追擊麼,怎麼主力部隊連個招呼都不打,嗷嗷叫著就撲了上去。
完全將前鋒部隊忽視了。
夏侯遲留下花小刀押陣,他則慌忙縱馬回奔,找到李汝魚,氣急敗壞的問道:「這是怎麼回事,怎麼你們先撲了上去?」
李汝魚苦笑著搖頭,「軍令如兒戲啊。」
夏侯遲怔住:「不是你的軍令?」
李汝魚嘆氣,「你覺得我會這麼蠢嗎,是趙闊假傳我的軍令。」
夏侯遲倒吸了一口涼氣,旋即明白了什麼,「只怕他們是想給你,給我們下馬威,畢竟在他們眼中,我們都是敗軍之將啊。」
李汝魚搖頭,「或許吧。」
今天這個意外,恐怕誰也沒想到……說到底,是趙闊的自大和狂妄,再深究一番,何嘗不是安相公的失誤。
調八千兵馬來支援,卻讓趙闊領兵前來,偏生趙闊又故意壓緩行軍速度,導致自己剛接收八千兵馬就要出擊,這就造成了將不熟兵,兵不知將的局面。
正確是做法是讓趙闊和秦玉京一起去迎戰合州南下的孟珙兵馬,這八千兵馬調往龍水鎮時,應該由一位文官領兵,當自己接收後,那位文官就應該卸職回渝州城。
夏侯遲苦笑一聲,「那咱們……」
李汝魚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肘,「看著唄。」
心中已動殺機,不論這一戰勝負如何,都必須殺了趙闊,軍法不可蔑視!
李汝魚的擔憂沒有錯。
那真的是個陷阱。
趙闊率八千兵馬出擊,以秋風掃落葉之勢,很快殲滅了渡河的一千餘敵軍,嘗到了甜頭的趙闊沒有適可而止,望著石亭河對面的西軍兵馬,揮手下令大軍渡河追擊。
而西軍似乎被嚇破了膽,一見趙闊率領大軍過河,竟然不戰而退,連游曳的輕騎也可以向後方撤去,哪有半點西軍悍卒之威。
趙闊越發得意,渡河之後率領大軍追擊,好不得意。
李平陽這個小娘們兒不過爾爾。
然後……
被圍了!
……
……
李汝魚站在三千前鋒軍陣前,憤怒有之,但並不絕望。
其實早在來龍水鎮之前,君子旗就分析過,說趙闊好大喜功紙上談兵,若是他率軍前來支援,很可能會架空李汝魚的兵權。
甚至君子旗也預見過這種狀況,並叮囑李汝魚,這其實也是機會。
以趙闊為誘餌,來一場尖刀突入的奇襲。
不曾想都被君子旗說中了。
李汝魚憤怒,是憤怒趙闊的自大和狂妄,直接葬送了數千天策軍士兵的性命,至於趙闊的生死,從他假傳軍令時,在李汝魚眼中,趙闊已經是個死人。
李汝魚按劍,望著三千情緒有些不安的敗兵,大聲道:「大家不用擔心,這正是我們既定的戰術,接下來是你們戴罪立功的好時機。」
深呼吸一口氣,用盡一切力氣吼道:「江山社稷太平,乃君王之心,乃我大涼任之福,然趙長衣狼子野心,欲裂土封王禍亂天下,實為我輩之恥。身後是渝州,再其後是我大好江山,那裡有我親人男耕女織,那裡有我妻女望歸,吾心歸處是故鄉,吾心往處是太平!我等熱血男兒,願分君王憂愁,願一身青血博太平!」
頓得一頓,怒喝:「願死戰,定江山!」
夏侯遲和花小刀抓住時機,同聲怒喝:「死戰!」
一番算不得名垂青史的動員,卻激盪起三千將士的熱血,刀劍相擊,燥熱的聲音中,兒郎盡血脈噴張,「死戰!死戰!死戰!」
「兒郎們,且隨我出擊,殺他個八百里!」
李汝魚轉身,身後三千將士,目光堅毅,慷慨出擊。
身前是沙場,身後是故鄉。
如此,一死守平安。
三千兵馬宛若狂風般出擊,大地上一條長龍,勢如破竹,渡河,慷慨死戰。
石亭河南岸,留下了遍地屍首。
也沒有一個活人。
石亭河兩岸遍地鮮血,宛若春風下開了一地春花。
多少屍首,順著河水飄入遠方。
就是僅有的一位軍機郎,在寫下最後的文書後也慷慨拔劍,跟隨著最後的兒郎袍澤身後,毅然渡河。
也許在這三千士卒的眼裡,渡河是出擊,也可能是送死。
但在李汝魚的眼裡,渡河是機會。
事實如李汝魚所料。
西軍將領本來誘敵深入,而且確實成功,包圍了八千禁軍,只要給他時間,很快就能來一場全殲包圍戰,但他沒料到,禁軍出現了分裂,被他誘敵深入包圍圈的只有八千人,還有三千人在後面。
當這三千人出現時,已經將那八千人圍殲得差不多的西軍將士,頓時一陣大亂。
一柄尖刀直插入戰局之中。
頓時將形勢逆轉。
西軍根本沒有來得及組織有效的抵抗,當李汝魚殺入敵軍中軍中,帶著夏侯遲和花小刀如一柄尖刀插進敵軍主將陣營里,一劍斬了領軍大將頭顱後,西軍徹底崩潰。
形勢一邊倒。
三千敗兵熱血沸騰,帶著趙闊殘餘的三千餘人一路強勢追殺……
連夜追殺!
最終,西軍沒有一人逃回昌州城。
逃的最遠的一個西軍副將,已經站了昌州城五里外的一座山頭上,借著春日艷陽的明亮,能看見昌州城低矮城牆上的西軍大旗。
然而就是這樣的情況下,他被獨身一人追到的李汝魚一劍穿心。
這位副將臨死之前,看不見昌州城裡的西軍大旗,只看見一個持劍的青年,青年一身是血,臉色冷漠,殺意滔天。
那一刻,他想起了故鄉。
去你媽的李平陽!
副將只是狠狠的啐罵了一句,旋即閉上了沉重的雙眼。
死也不明白,怎麼就輸了?
李汝魚有些瘋了。
他知道,這支西軍的領軍將領不是李平陽,也猜出了這支軍隊其實是西軍的援軍,而李平陽已經翻過牛頭上直奔璧山縣去了。
但他不管。
割下這位副將頭顱後,竟然沒有返程,而是等著夏侯遲和花小刀,騎上先前繳獲的西軍將領的戰馬,提著那位副將的大好頭顱,和來到了昌州城門口。
昌州起了全部精銳直撲長豐軍鎮,城內便只有一千守兵。
天光大亮中,城門外巨大的廣場上,守城士卒正慵懶的伸了伸腰,卻忽然僵住:卻見朝陽光暉下,遠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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