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去請穩婆了。」
俞邵青正色道「我也去吧。」
附近的村子沒有穩婆,得去鎮上,栓子一定是趕的牛車,可牛車哪兒能比戰馬快?
里正點頭「也好,你快去快回。」
俞邵青騎著馬去了。
三牛媳婦兒慘叫得厲害,俞婉又想起了那個夢,心裡一陣發慌,她做了個深呼吸,說道「我進去瞧瞧吧。」
「誒。」里正讓俞婉去了。
三牛媳婦兒躺在床上,小陳氏守在一旁,不斷地用帕子給她擦著下面的血水,一旁的張嬸哭成淚人,白大嬸兒正在悉心地安慰她。
俞婉這段日子一直沒忘記研讀鮑爺爺留給她的醫書,醫書上有關於生產的詳細記載,如何診斷、如何接生、甚至還初步假設了剖宮產,俞婉將每個細節都深深地記在了腦海里,可不知怎的,看到那些血水的一霎,俞婉的腦子忽然嗡了一下。
「阿婉,別愣著!快過來幫忙!」
小陳氏的話音打斷了俞婉的思緒。
俞婉定定神,走上前去。
小陳氏把一塊染血的棉布遞到俞婉手裡,又抓了一塊新的去給三牛媳婦兒擦血。
俞婉看看手中的血布,又看看在血泊中發出慘叫的三牛媳婦兒,腦子突然里變得一片空白。
「娘——我怕——」
「阿嬤——我怕——」
三牛媳婦兒的哭喊,與不經意閃過腦海的聲音詭異地重疊了。
俞婉唰的站起身來,血布掉進了水盆,血水濺了小陳氏一身。
小陳氏哎喲一聲道「阿婉,你幹什麼呀!」
俞婉的胸口重重地起伏了起來,額頭滲出細密的薄汗。
「阿婉你……沒事吧?」第一個注意到俞婉異常的是白大嬸兒。
俞婉早先的確是個不諳世事的鄉下村姑,可自打被趙恆傷害後,就像是變了一個人,白大嬸兒並不覺得這又什麼不對勁,只覺她是讓趙恆傷透了,想通了,自此學會重新做人了。
俞婉的變化,白大嬸兒全都看在眼裡,不論多危機的場合,她的臉上都從不會出現一絲一毫的慌張,然而此刻,她卻像個嚇壞了的小姑娘。
「我沒事……」這話,也不知是在回答白大嬸兒,還是在自說自話,俞婉走到床邊,抬手摸上三牛媳婦兒高高隆起的肚子,呢喃著說,「胎位不正,要先順胎位。」
小陳氏一愣「你咋知道的?」
「我生過。」俞婉脫口而出,之後就愣住了。
一屋子人,也全都怔住了,就連痛得死去活來的三牛媳婦兒,都止住了哭聲,雷劈了似的看向俞婉。
俞婉比她們更驚訝,她也不知自己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。
白大嬸兒輕咳一聲,打了圓場道「阿婉是說,她給人接生過!你們咋聽的!」
俞婉垂下眸子,沒承認,也沒反駁。
眾人當她默認了,長長地鬆了口氣,她們就說呢,年紀輕輕的小姑娘,男人都沒找一個,咋會生過娃呢?
三牛媳婦兒淡定地躺回床上,「啊——」繼續開始哭天喊地。
俞婉出了產房。
里正迎上來「三牛媳婦兒咋樣了?」
俞婉搖頭。
「這是啥意思?你……你不能治?」俞婉給二牛與俞松縫針的事兒早傳開了,里正知道她偶爾也是能醫人的。
「對,我不能治。」
不是醫術不夠,而是她的手……
俞婉看著自己微微發抖的手,從摸過三牛媳婦兒的孕肚後,這雙手就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。
「穩婆來了!」俞邵青的烈馬疾馳而來,停在了屋前。
俞邵青將顛得快要嘔吐的穩婆拎下來,交給白大嬸兒帶進了屋。
俞婉回了自己家。
小鐵蛋依舊呼呼大睡著,姜氏卻起了。
姜氏坐在小鐵蛋的床頭,她給小鐵蛋蓋好被他踢翻的被子,她似乎是在守著小鐵蛋,又似乎是在等俞婉。
「阿娘。」俞婉艱澀地開了口,「……我是不是生過孩子?」
姜氏沒有回頭去看俞婉,也沒問俞婉為何這麼說。
她只是輕輕地低下頭「……是。」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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