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費舍有些失神,憤怒已經過去,他清楚的明白面前這個人吹捧自己,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所在,但他不能否認,對方說的並沒有錯。如今的帝國表面上欣欣向榮,人民安居樂業,但年輕貴族大多無所事事聲色犬馬,這是不爭的事實。權利系統的越來越明顯,這一點他這個商人是最清楚不過了,每年盧克家族給予那些商業系統的官員的錢財,都是一筆駭人的數目。
「你離開吧,我不會同意的。」想到了自己的兒子,費舍做了決定,不去蹚這趟渾水。
「沒有關係,費舍大人,我相信您只是一時糊塗,現實會讓您有所決斷的。」面具人鞠了一躬,禮貌的說道,之後就離開了。
夜深。
吉莫合上了那本不同人及類人種族的體態差異,已經有些困意,於是更了衣準備就寢。
下人斯洛過來整理要送去洗的衣服,他發現二殿下今天穿的一件衣服,左腰的金屬家徽似乎被扯掉了。不過這也是常有的事情,明天讓管家房再送上一套過來就行。
他並不知道,就在剛剛吉莫會見坎佩爾的時候,那個家徽還是完好地縫在衣服上的。
從吉莫屋裡出來的坎佩爾並沒有著急回家,他決定先去告訴女孩的父母,女孩已經安全無事。畢竟如果自己要娶女孩的話,她的父母以後也是自己的家人。
有些興奮地他幾乎是用小跑跑過了三里路,喘的十分厲害。
「應該多加鍛煉,明天開始好好學習馬術劍術。強壯的男人更有吸引力。」他這麼想到,一邊用手扣了扣門。
「吱拉」門並沒有鎖,坎佩爾心裡沒多想,走了進去。
「叔叔,阿姨」他一邊走,一邊喊道。
沒有人回應他,直到他走進了屋內,看到了兩具躺在地上,滿臉驚恐的屍體。
這兩具軀體,幾個小時以前,還是有生命的。
坎佩爾只感覺腦子如同被人拿鐵錘狠狠的砸中了,嗡嗡作響。
難道是吉莫?難道他在陷害我!!狗娘養的!!我要殺了他!
一個念頭從心底升起,憤怒開始吞噬內心的理智和膽怯,坎佩爾憤怒的向門口跑去,他要去契科夫家,當面質問吉莫。
跑了兩步,坎佩爾突然摔了一跤,他用力想要爬起來,卻發現身體如同開了個口子,力氣不由自主的流逝著。
直到這個時候,一陣刺痛才從他的左後腰傳來,他用手摸了一把,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正從那裡湧出。
他將手放到面前,一片殷紅,那是他的血液。
意識有些慢慢渙散開來,身體沒有任何活動的能力,此時的坎佩爾開始思考。
從已經有些凝固的血液上來看,女孩的父母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,而殺手一直沒有離開,說明這個殺手在等人。
難道是在等我!?
這個念頭浮現出來的時候,坎佩爾的意識已經有些消散了,眼皮變得沉重,連思考的能力都在慢慢消失。
在彌散之際,他看見一隻手,將一枚金屬制的玩意放在了面前的血泊中。
那是一枚徽章,刻著一朵美麗的花。
紫羅蘭!
陷害!
這個看似有些荒謬的結論,在瀕死之前的最後一刻出現在腦海之中,坎佩爾突然想起剛剛在吉莫會客室里的情景:一貫玩世不恭的二殿下,在他面前認真的說出道歉的畫面。
相信他!還是不相信他!
坎佩爾做了人生最後一個決定,他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,握住面前的那枚徽章,費力的張開的嘴,想要將這個金屬制的小玩意吞下去。
黑暗洶湧而至,深淵突兀的降臨。
認真而善良的年輕貴族,坎佩爾盧克,終於還是沒能完成生命最後的抗爭,他的緊緊握住紫羅蘭徽章的右手,最終還是跌落在血泊里。
殺手滿意的注視著這一切,月光突然穿過雲層照了下來。
冷漠的身影抬起了頭,那是一個蒼白的面具,上面鐫刻著戲謔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