氛對她很不利,但看到為自己奔波的林新一,她還是按捺不住地小聲說道:
「林先生...其實我在現場看過死者的屍體...」
「他的身體上本來就有很多瘀傷。」
「好像...還都是舊傷。」
毛利蘭忐忑不安地說出了自己的發現。
卻是激得松原勝一道惡狠狠的目光:
「喂,臭女人,你什麼意思!」
「你想說我兒子是因為舊傷才死的嗎?」
「可惡...那是他三天前...三天前跟人打架留下的傷。」
「這三天來我兒子都好好的,下午還能幫我去便利店買啤酒...他怎麼可能是因為這點小傷死的?」
「混蛋!我看你就是想跟警察串通一氣脫罪!」
松原勝這樣怒不可遏地咆哮著。
而林新一卻是心頭一動:
「死者身上本來就有傷?這...」
他想了一想,轉而神色嚴肅地說道:
「通知驗屍系那邊,準備對死者做司法解剖。」
「光是屍表檢查,恐怕查不清死者的死因。」
「什、什麼?!」
聽到這件事情,松原勝的表情頓時變得極為難看。
就連那一直低頭抹眼淚的松原夫人,都露出了難以接受的神情。
「解剖...怎麼可以解剖?!」
松原勝歇斯底里地吼道:
「我兒子都死了,你們還想把他開膛破肚!」
「不...我絕對不同意!」
很多思想保守的家屬,都不能接受對死者進行解剖。
這也是曰本解剖率低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但林新一的意志卻完全沒有被家屬意見阻撓:
「做解剖是為了傳達死者的聲音。」
「如果讓他有冤卻無法發聲,這樣含恨死去,才是對死者最大的罪行。」
「我理解你們作為父母的心情。」
「但我這次要做的是司法解剖——這是我的判斷,本案有必須進行解剖的必要性。」
司法解剖,是法醫代表司法機關,對有犯罪嫌疑的命案死者進行解剖。
在這種情況下,解剖只需要通知家屬,但不需要徵得家屬同意。
畢竟...家屬自己就可能是兇手。
等潛在的犯罪嫌疑人同意,那不是開玩笑嗎?
林新一詳細地解釋了自己的決定,而松原勝顯然沒有任何聽得進去的意思。
他就像是一頭髮狂的狗熊,被逗弄得更加暴戾:
「可惡...我已經看出來了...」
「你和這個臭女人本來就是認識的!」
「說什麼做解剖調查,我看,就是要找理由給她脫罪!」
松原勝一邊罵著,一邊惡狠狠地逼到毛利蘭身前:
「殺人兇手!」
「你害死我兒子,還有臉在這裡狡辯?!」
「我...」毛利蘭本能地露出愧疚的神色。
她現在也不知道,自己的錯誤到底是不是害死了一條人命。
所以她不敢還口。
而她這麼一退讓,對方的氣焰就更加囂張。
那松原勝乾脆掄圓了那粗壯有力的胳膊,想要狠狠地扇毛利蘭一記耳光:
「你這個恬不知恥的傢伙,給你長長教訓!」
毛利蘭閉上了眼。
她不是躲不開,而是不願意躲——
看到一旁松原夫人那痛苦流下的淚水,再想到當時死者被車軋過後的慘狀,她就變得有些茫然無措。
而就在這記耳光將要落下的時候...
有人幫她擋了下來。
是貝爾摩德,她出手了。
她一把握住了松原勝落下的魁梧手臂,然後冷冷地看了過去:
「誰讓你碰她的。」
「你?!」松原勝暴怒地想要發難。
但他卻駭然發現,自己不管怎麼掙扎,竟然都沒辦法掙脫面前這個「柔弱」女人的手。
「你、你放開...」
松原勝有些色厲內荏地說道:
「你難道也想保護這個殺人兇手?」
「她是不是殺人兇手我不知道。」
貝爾摩德手上的力氣悄然加重,眼神冷得嚇人:
「我知道的是,你再不收手...後果會很嚴重。」
「我...」松原勝的聲音小了很多。
不知怎的,在跟面前這個漂亮女人對視的時候...他突然感到了一股寒意,讓他冷得發抖。
「不打就不打...哼!」
他臉色難看地收回了手,乖乖地站到了一把。
而貝爾摩德則是轉過身去,用平靜掩飾著心疼,靜靜地看向了臉上滿是內疚的毛利蘭。
「克麗絲小姐...」
儘管知道面前的女人不是什麼好人。
但此時此刻,毛利蘭卻還是覺得...這位千面魔女的眼神,很暖。
「竟然站著讓人打...」
「真傻。」
貝爾摩德神色感慨地摸了摸毛利蘭的頭。
「我...謝,謝謝。」
毛利蘭的心裡有些恍惚:
怎麼會這樣...她怎麼感覺,貝爾摩德的手...
就像母親一樣溫暖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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