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,雨水也打不到臉上脖子上。」
王憶說道:「你們用蓑衣來換我的雨披吧,以後下雨穿雨披,你們看它多寬大?到時候懷裡抱著個籃子,籃子裡裝什麼都不怕被雨水給淋了。」
劉小英欣喜的說道:「是是是,這東西太能遮風避雨了,這麼大的篷布衣服,多大的雨水我看著都不用害怕了。」
「這是什麼材料的?」另一個叫春美的婦女問道,她捻著布料說,「好像不是篷布吧?也不是塑料布,又厚實又沉,一般的風吹不動吧?」
王憶說道:「這好像叫牛津布……」
「呀,牛皮筋做的?」劉小英吃驚,「難怪它還帶著點彈力呢,原來這是牛筋布。」
王憶哈哈笑道:「不是牛皮筋做的,不過它有彈力確實是因為有牛皮筋。」
他讓婦女們注意衣領:
「這裡有彈力繩,可以加固頭部的防雨帽,然後還要你們找找腰上,腰上也有抽繩,這是防風用的,風太大就用抽繩把腰這一塊固定起來。」
然後他又指向雨披的兩側:
「裡面帶有拉鏈的,如果你們把腰上的抽繩給緊起來,那就把胳膊從這兩邊的拉鏈里伸出來,嗯,它跟雨衣不一樣沒有袖子,所以你們得擼起袖子來……」
婦女們對這雨披頓時愛不釋手了。
因為它可不是簡單地一塊防水篷布,而是有好些機關,這可就厲害了!
她們聽過王憶的介紹後自己研究起來,有的緊一下帽檐、有的拉起腰繩,有的則把胳膊伸出來:
「小英姐怎麼拉的?我怎麼拉不動呀?」
「哎哎哎,這個拉鏈真好,都看不見呢,拉起來真滑溜。」
「哈哈,王老師你淨能弄些好東西,這又是哪裡來的高科技產品?」
王憶笑道:「你們別動不動就說高科技,這都是些簡單玩意兒,真正的高科技你們還沒有見過呢,等後天教師節了,我給你們看個真正的高科技。」
他脫下鞋子挽起褲腿要下水,說:「走,咱們一起找拳螺、敲觸!」
看到他下水,張盼紅一把拉住他說:「王老師這地方很危險,你別下去,你平日裡不下水你不摸這個情況,很危險的。」
王憶輕鬆的說道:「有你們這麼多專家在旁邊,我還能被海浪卷到海里去?」
「這卷不下去,今天風不大,海浪也不大。」春美說道。
王憶說:「這不就行了?海浪把人卷不走那就不怕了。」
春美急忙說:「可是這裡水下地形很險峻,你不摸情況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劃了腳、絆了步子,要是摔水裡可就不好了。」
王憶說道:「這不是跟著你們學習嗎?」
「總得有第一次下水的時候,對不對?今天人多師傅多,我下水遇到危險也不怕,以後人少師傅少,我再遇到危險那不是更麻煩?」
聽他說的堅決,婦女們便不再勸說他了。
劉小英幫助旁邊婦女將腰繩紮緊,說道:「王老師你跟一般的青年不一樣,往後退十年我見過好些知識青年,他們跟你一樣有文化,可是他們沒有你這樣的決心。」
「對,那些人一個個的跟王老師一樣能說會道,但不像王老師這樣真的跟咱們勞動人民同工同酬。」
王憶失笑道:「我也是勞動人民呀。」
「你是大學生,大學生都是國家幹部。」婦女們堅定的說。
拳螺個頭大但數量少,它們藏在石頭坑裡,所以一般不好找。
相比之下藤壺就好找多了,藤壺多,成片的長在石頭上,它們甚至會長在拳螺殼子上。
要敲藤壺一般選在農曆初一、十五前後的大水潮進行勞作。
因為這時的潮汐落差大,在小水潮時被淹沒的藤壺都能一一暴露出來,更容易敲到量多、個大、肉肥的藤壺。
外島的藤壺挺多的。
像是天涯島這樣世世代代有人居住的島嶼就罷了,像是一些無人石頭島的險要處,經常能看到密密匝匝的藤壺,大小不等,數量眾多。
天涯島後崖底下平時沒人來,所以蓄養了眾多的肥藤壺。
它們個體飽滿,呈灰白色的圓錐形,外觀像一座座微縮了的火山。
王憶下水後便看到了幾個藤壺,劉小英遞給他一把鏟子,說:「敲觸得用這個。」
藤壺能分泌一種含有多種生化成份和極強粘合力的膠,這就是任風吹雨打潮漲潮落,它們卻始終能緊緊吸附在礁岩上的秘密。
這粘附力很恐怖,不用這種獨特的鐵鏟而是用其他的東西砸,那要砸下藤壺可不容易。
王憶咬著牙用鐵鏟從藤壺下頭的礁石上奮力的敲,春美沖他招招手說:「別費這個力氣,走,領你去找背觸。」
藤壺哪裡都能長,只要有活躍潮水的地方就能看到它們身影,比如碼頭比如船底比如礁石。
它們不光會長在木頭石頭上,還會長在彼此的背上。
所以密集恐懼症患者見不得藤壺,很多地方的藤壺是在岩石上長了一層又一層!
本來就密集成群的藤壺上又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藤壺,這種場景想想就——激動人心!
漁民可太愛這樣的場景了。
這種層層生長的藤壺有不同名字,附生於上層的就是春美說的『背觸』。
因為它們沒有貼在礁石上所以肉沒有一丁點的沙石味,比底層的、貼在礁石上長大的要更為鮮嫩。
王憶在海水裡行走,潮水『嘩啦呼啦』的翻湧,一次次的衝擊著他小腿。
腳下礁石犬牙交錯,他走的很小心,結果一次潮水退去的時候不經意一瞥:
看到一個拳螺!
拳螺看起來有些醜陋,外殼上容易長上藤壺,都看不出本來的樣子,更加醜陋。
不過螺肉個頭大、味道好,每年的春季到夏季都是拳螺肉質最美味的時節,而現在夏天還未走遠,現在的拳螺肉塊更大更肥,且依然透著鮮美滋味。
王憶撿起了這個拳螺,個頭不小,跟個柿子一樣。
他拿起來給婦女們看。
婦女們便笑著恭喜他:「王老師你晚上做個白切,這螺肉個頭大,肯定能做白切。」
白切顧名思義就是白灼後切開,把拳螺白水煮熟挑出肉來用刀切片。
還有人出主意說:「門市部里有大醬,新進的甜麵醬是不是?那做個醬爆拳螺吧,味道也很好。」
王憶問道:「怎麼做醬爆?」
婦女們指點他:「把螺肉先白切,切片後下鍋加醬炒一炒,這樣味道又咸又鮮,可下飯了。」
「對,主要是爆炒後的螺肉還是很有嚼勁,它被大醬炒熟了,那越嚼越有滋味,確實更下飯。」
提起吃飯大傢伙都有勁,頓時氣氛更是熱烈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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