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進去;若是人家睡下了,咱扭頭就走,可不許吵嚷撒潑。」紅鬼不耐煩的答應著:「是是,您是真當我喝醉了?我紅鬼不是胡鬧的人!」
到這兒一瞧,屋裡燈還亮著,掌柜的輕輕敲了一下門,頓一頓,再敲兩下。
「來啦!誰啊?這會兒了還……哦,掌柜的!這是?」
掌柜的賠笑臉:「這不,給您找到人了,他非說要來,我尋思您也該睡下了,正好亮著燈,我就敲門了,要是屋裡黑著,我們……」
「好好,知道了,進來說話,進來說話。」
壺裡有茶,還溫熱著,都給倒上了一杯,掌柜的和陳老爺子坐下了,紅鬼還直愣愣站著。
陳老爺子,人老,眼睛可亮,上下迅速打量了一眼,招呼紅鬼:「來,坐,喝點茶暖暖身子。」
紅鬼搖搖晃晃,嘟囔著:「誒!不冷,我暖著呢,整個身體都暖和著呢!」
「你……要去守墓園啊?」
「去……去啊,現在就去。」
掌柜的努努嘴:「您看這位……」
「行!」陳老爺子說。反正也找不到人,來一個是一個唄!而且瞧這個狀態,這位估計再喝幾口,倒頭就睡了,很適合。
陳老爺子掏出一吊錢來,塞到紅鬼手裡:「這些你先拿著,不夠呢,你再來拿,反正一個月三兩銀子,短不了你的。」
紅鬼得了錢,嘴角流涎,千恩萬謝。
陳老爺子送走了掌柜的。跟紅鬼大致說明了一下墓園裡的情況,應紅鬼的要求,給紅鬼打了一壺酒,滅了燈,帶紅鬼出去。臨出門時,陳老爺子特意問了句:「還帶點什麼不帶?」紅鬼嗅著酒香,咧嘴直樂:「不用不用,有這壺酒就得啦!」
陳老爺子領紅鬼到了墓園,吩咐一句「早歇息」,自個就走了。留下紅鬼自己在墓園裡。
按照往常,紅鬼喝了不少酒,時候也晚了,是該躺下歇息了,今天不一樣!啥都沒幹,先得了一吊錢,陳老爺子又給他打了一壺好酒,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上哪遇見過呀?!紅鬼瞅了瞅腰上的錢,又聞了聞這壺酒,哎呀,別提有多開心了,一句話形容就是:高興得睡不著覺了。
紅鬼哼著小曲,繞著這墓園走,邊走邊喝酒,倒是膽大,大大小小的墳墓他都懶得看,只顧喝酒唱歌賞花賞月。繞了一大圈,心說:「罷了!瞧人家這墓園,種花種草的,跟後花園似的,比活人住的地方還漂亮!」
走得倦了,踱步走過墳墓,往墓園中間去了,陳老爺子告訴過他,那兒有間屋子能睡覺。果不其然,有間大屋子,也沒鎖著,推門就進入,借著月光點著了蠟燭。左右走幾步看了看,屋子很簡樸但也算應有盡有,正中間一張桌子幾張板凳,靠著西邊牆有一張床,東邊牆有盆、暖壺和柴火。
倒出點熱水來洗個腳,紅鬼就躺在床上了,閉著眼睛想:「哼,這些貪生怕死的,這活兒都沒人敢應?!明兒天一亮,我得找那陳老頭去,趁著他還沒老糊塗,跟他說定了:這活兒我攬下了,我樂意干一輩子!」想著想著,面帶笑容就進入了夢鄉……
「陳大老爺可說啦……」老先生也是沒辦法,受人之託忠人之事,這幾天每次說書完一拍醒木,照例就是這一句。
「滾,滾!」
「老先生你再這麼嚇人,趕明兒我們都不來了啊!」
先起鬨轟走老先生,底下又熱烈討論起來了。
「呵!還提呢?你是不知道昨天那個叫什麼鬼的……」
「紅鬼,紅鬼。」
「哎……你不知道?」
「忙著幹活,也沒……沒怎麼聽人說。」
「紅鬼啊,今兒真是紅鬼了!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吶,抬出來的時候……一身的血啊,整個人都是紅的!」
「你見到啦?!」
「我……我也是聽幾個砍柴的說的,他們從山上下來,正好打墓園邊過,瞧得真真的,真是紅鬼――全身紅的死人。」
「閉嘴!白天的事兒你白天說,這會兒天黑就別說了……抬,抬哪兒去了?」
「您不是不讓說了嗎?」
「你別說紅鬼紅鬼的,昨天還跟這兒喝酒呢,你不怕一回頭看見真紅鬼了?」
「呵!您別這麼嚇人行不行?」這位趕緊回頭瞥一眼。
「說,你就說抬哪兒去了?」
「那還能抬哪去?誰家的就抬誰家去唄。那個陳老頭給賠個棺材、留點錢,這事兒就算了了。又不是被人殺了,你說這個……跟鬼打架死了的,你上哪兒說理去?」
「我看也是,邪性!」
「那可不唄,給那麼多錢,老先生天天跟這兒講鬼故事,他都沒敢應這活!」
昨天躺下還笑著的那個人,今天一早真是被抬出來了,面目猙獰,仿佛生前遭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。就是昨夜還說他渾身都暖和著的那個人,今天渾身都是冰涼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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