輪換著進入對峙陣地。
天雄軍即便在狹窄的對峙作戰中傷亡要比對方慘重得多,還屢屢被打潰,但波及面不廣,還局限在獨立的街巷之間,混亂很快就能制止,目前還能有效遏制住反抗蕃民的進逼。
這也是徐懷在大軍崩潰之前,最後能抓住的時間。
而他組織夜戰,除了以立聲勢,也是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,使六百桐柏山卒在他們的指揮之下,適應戰場節奏。
雖說桐柏山卒都經過相當長時間的操訓,又多年輕力壯,根深蒂固的鄉士觀令他們願意受監軍使院節制,但這麼多人的舊編制被打亂,重新進行組織,軍吏與兵卒之間真正熟悉起來,到能並肩結陣作戰,這還是需要一個過程的。
很顯然,在如此人心惶惶的當下,一兩天時間顯然不夠。
唯一慶幸的,就是這六百桐柏山卒之中,除了有七八十人乃是潘成虎、郭君判的舊部外,另有八十多人乃是唐盤、唐青所熟悉的唐氏子弟。
桐柏山匪亂,大姓宗族裡,仲氏、唐氏兩家塢堡都相繼被賊軍攻陷。
仲氏磨盤嶺失陷,是在匪亂之初。
當時賊軍為能震懾人心,兼之仲長卿其人對其宗族懷有殘忍而扭曲的仇恨,遂是放縱殺戮,致使仲氏子弟或死或傷,或被俘為苦役,剩下的人也都倉皇逃亡,最後為淮源鄉營供應數百健銳。
很可惜在匪亂平息之後,仲和有心重振仲氏宗族,他本人也是文武雙全,有志於功名,不願接受徐懷他們的拉攏,加入怎麼都無法擺脫草莽色彩的鑄鋒堂。
而唐氏在桐柏山北嶺西麓的十八里塢等塢堡被賊軍攻陷時,潘成虎、郭君判所部適時在跳虎灘被徐懷打潰。
賊軍為補充兵力的不足,或引誘或強迫,前後在十八里塢徵募上千丁壯。
這令唐氏損失大量的青壯男丁,但在接受招安時,也差不多有七百唐氏族人作為降附賊軍,被分拆安置到嵐州等地禁廂軍中;其規模比潘成虎、郭君判二人的舊部還要多。
徐懷從六百桐柏山卒里,將潘郭二人的舊部以及唐氏子弟挑選出來,都直接編入第二都隊由唐盤率領作戰,經過一夜與敵方試探性接戰,目前對戰場的適應情況較好。
所以唐盤主張清晨展開一次較大規模的進攻,看看新編第二都兵馬能承受多大的壓力,徐懷也毫無猶豫答應了。
大軍崩潰,他們即便能逃出城,也考慮敵騎追擊的問題。
到時候需要一支較大規模的甲卒兵馬結陣,壓制敵騎肆無忌憚進攻,其他小股精銳,才有與敵騎糾纏的可能。
「對方憋了一夜的氣,好不容易看到我們願意真正打上一場,這次也是卯足了勁啊!」徐武磧蹙著眉頭,看向城下的戰場,有些擔憂的說道。
他不是擔心擋不住,而是擔心傷亡太大,會嚴重影響他們後續的計劃!
「……拿弓來!」
徐懷轉回身,要牛二將貫月弓取下給他。
牛二豹子似的眼珠子瞪得溜圓,似乎沒有想到徐懷會如此無恥,堂堂主將竟然會站在城頭射冷箭。
「我們年輕人嘛,無需講武德的!」
徐懷見牛二不情不願的將背負的長弓遞過來,淡然笑著說道,從垛口窺出去,穩穩拉開足有三百斤力的弓弦,棱鋒箭破空發出尖銳的厲嘯,深深的射中一名蕃民面門,箭簇從前額射入,從後頸鑽出三寸。
那名蕃民睜著驚恐的眼睛,往後仰倒。
一百五十步,柘木步弓射出的利箭,殺傷力已經非常有限,然而貫月弓已經有著恐怖的穿透力。
這樣的穿透力,普通木盾都難以抵擋。
「越狗,膽敢躲城頭射冷箭,算哪門子英雄好漢」
徐懷、徐武磧站在城頭一夜,都沒有什麼動靜,這時候卻射冷箭,叫敵陣後督戰的那名蕃將氣得破口大罵。
徐懷冷冷一笑,振聲罵道:「哪來的蕃狗亂吠,要講英雄好漢,你他娘有膽上前來與我單挑沒有這狗膽,縮回你騷娘懷裡吃奶去吧,別嘰嘰歪歪丟人現眼!」
徐懷嘴裡對罵著,手上不停,取出三支棱鋒箭扣手中,在不同的垛口前移動尋找射擊的機會。
蕃民健銳倉促將大盾以及兩部偏廂車往右側轉移,但慌亂間空隙不少,徐司連著三箭射出,又叫三名敵卒中矢倒地。
徐懷有意顯示貫月弓恐怖的穿透力,射出三箭,一箭是穿透薄木盾,射中一名敵卒面門,兩箭是射透皮甲,從兩名敵卒胸口射入,頓時就將敵軍嘶吼衝殺的氣焰壓制下去。
徐懷這時才收手站在城頭觀戰。
蕃民不得不將半數重盾及偏廂軍布置在靠城牆的一側,同時陣形團得更密,防備徐懷從城頭射殺,推進的步伐頓時就緩了下來,同時變得畏首畏尾。
相比而言,這邊士氣卻旺盛起來,在唐盤的指揮下,有節奏的往前推進。
不過,雙方戰械比較完備,只要陣腳不被對方打亂衝殺進來,傷亡都極其有限,更多拿著刀盾互推對砍,後方的弓弩手找空隙射箭。
蕃民被徐懷冷箭打亂進攻節奏,接戰後就處於劣勢,那蕃將與徐懷對罵一陣,最終還是下令後撤。
雙方都控制一段城牆,蕃民後退到街壘之後,唐盤也不敢無視對方在城牆準備的滾石檑木肆意逼近,便將隊伍撤回來,換新一隊人馬再上前陣準備挑釁對方。
雙方都非常謹慎保守,傷亡也就有限。
蕃民在北城牆下折騰了一宿都無進展,日上三竿時,便放棄試圖從緊貼城牆的這一側進攻,而是將進攻的重點放到與相鄰城下街的巷道,從東往西打。
那條巷道距離北城牆也就五六十步,但屋舍沒有拆乾淨,大量殘牆斷垣遮攔在那裡,除了個別間斷空隙外,絕大部分地段都無畏城頭弓弩的威脅。
負責守御那條巷道的將官,還是徐懷他們的老熟人,是曾率一營禁軍駐守在草城寨受巡檢使陳子簫節制,在陳子簫調離之後還短暫擔任草城寨巡檢的指揮使解忠。
解忠原隸屬天雄軍第六將朱廣武麾下。
勝德門城樓垮塌,朱廣武此時正在城門下指揮救火,躲避不及,被垮塌下來的磚石樑木砸得面目全非、死無全屍,同時還數百兵卒非死即傷。
這也使得天雄軍第六將兵馬的士氣更為低落。
解忠率領五百人馬獨守一條狹窄街巷,照理來說人手相當充足,左右街巷又都友軍相鄰,可以相互支援,但兵卒只敢躲在障礙物後防守。
他們看著蕃民將街壘前的屋舍逐一拆光,也不願走出障礙物作戰,還不時被對方的精銳弓手抽冷子射殺一二人。
日上三竿時,解忠其部人馬拆御屋舍,拿磚石在巷道中間堆出一丈多高、兩丈余厚的壘牆,但壘牆完全沒有結構強度可言。
兩隊蕃民各抬起一根合抱住的房梁充當撞木逼近到壘牆邊,撞擊兩下,壘牆就搖晃不休、磚石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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