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等啊,我先來的,還沒玩夠呢!」曦姐兒回道。
男孩被她氣到了,站在旁邊欲言又止,臉上滿是不服。顯然他覺得不管誰先來的,玩大半個時辰也該下來了。
宋胭看著男孩的樣子,猜測他是哪房的人,但之前沒見過,一時半會兒倒猜不到。
兩人身邊都沒有大人在,這場矛盾就這麼發酵著。
片刻,男孩忍不住了,又說:「鞦韆是大家的,應該輪流玩。」
「那也是我先輪完了才到你!」曦姐兒回。
男孩不服氣道:「你霸道,不講道理!」
「我霸道?我自己搶的鞦韆,哪裡霸道了?你想玩下次趕早啊!」
「上次我比你早,我玩了一會兒就下來了!」
「我想玩多久就玩多久,你爹上次犯宵禁還是我爹擺平的呢,不過是個庶出的,不知好歹!」曦姐兒輕嗤道。
男孩被說得漲紅了臉,「你」了半天,竟沒法回她。
一旁的宋胭吃了一驚,她萬萬沒想到堂堂國公府的嫡小姐,竟然說出這麼無禮的話!
大概是覺得魏祁是個寬厚的人,又大概是昨夜圓了房,讓她認清自己真正成了魏祁的妻子,這一刻她思慮了片刻,終究是走上前道:「曦姐兒,你這說的什麼話,庶出嫡出都是國公府的孩子,你霸著鞦韆不讓也就罷了,還要說出這等刻薄話來奚落弟弟,哪裡像個國公府的小姐?」
曦姐兒哈哈大笑,「他才不是我弟弟呢,他是你弟弟,人都認不全,還管起我來了!」
宋胭看看男孩,倒確實沒想到男孩是魏祁這一輩的,自己認錯了輩分,頓了頓她才又道:「不管我認不認得全,我也是你母親。」
曦姐兒嗤笑:「什麼母親,我母親是郭家小姐,是我爹的元配大夫人,你才不是我母親!」
「我現在是你爹的夫人,就是你母親。」宋胭回答。
曦姐兒冷哼一聲,扭過頭去不理她。
宋胭道:「他既是你爹的弟弟,那便是你長輩,你這樣更加不對。你下來,把鞦韆讓給他玩,再向他道歉,剛才說話無禮。」
「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呢!」曦姐兒譏諷,仍在上面坐著。
如此僵持了片刻,宋胭也不好伸手去拉她,正想著是不是安慰面前這男孩,只見曦姐兒望向後面,似乎有人過來,宋胭也回頭,便見個媽媽走過來。
那媽媽穿得體面,頭上還戴著銀簪,見了宋胭,笑道:「到底是書香門第的大小姐,老遠我便看見這兒站著個仙女般的人兒,走近了看,才知是大奶奶,這新娘子就是與旁人不同,比花兒還嬌。」
說完她自報身份道:「我是二太太旁邊的打雜的,姓花,這幾日跟著太太在西院幫忙,也沒空拜見大奶奶。」
宋胭這才知她的身份,難怪氣度不凡,又能說會道,原來是當家主母旁邊的管事媽媽。
國公府東院這邊,她婆婆算是老大,但因身體不大好,人也少精力,便沒主持家事,由二太太,也就是魏祁的二嬸母掌著中饋,宋胭出嫁前家中就幫她打聽過,這二太太是個能幹的人物,年紀輕輕就打理著偌大的國公府,做事井井有條,人人稱道。
而這花媽媽就是她身旁的頭一號管事,自然也是厲害的人。
宋胭說道:「原來是花媽媽,媽媽能耐,是嬸母的左膀右臂,西院要辦喜事,哪裡少得了您,我能得閒,您可偷不了閒。」
花媽媽忙笑,謙虛了幾句,然後看向那男孩道:「陵哥兒,你個男孩搶什麼鞦韆玩,虧你還是長輩呢!前日你爹不是給你買了把木劍嗎?你去玩那個不好了?」
聽了這話,宋胭便猜測這男孩估計是二房的,再一想,回憶起來,這大概就是二房的次子。
二太太雖能幹,卻只有個女兒,如今已經十多歲,二房的兒子都是庶出的,大的已經成婚了,小的便是這十來歲的男孩。
男孩低頭道:「我沒有搶,我等了好久……」
花媽媽還要再勸,鞦韆上的曦姐兒道:「玩累了,我不玩了,你們誰要玩誰玩去。」說著從鞦韆上下來,也不理這幾人,大搖大擺走了。
一時幾人都有些不自在,花媽媽朝離去的曦姐兒道:「曦丫頭別生氣,回頭我去你三嬸那邊拿喜糖來給你們吃。」
曦姐兒沒回話,花媽媽朝宋胭道:「小丫頭氣性兒還挺大呢!」說著看向男孩,好了,現在你玩會兒鞦韆?」
男孩便沉默著上了鞦韆,只是經過這事,整個人也沒精打采的,玩不起勁的樣子。
花媽媽看向宋胭:「我過來拿些東西,還得趕過去,奶奶好好在園子裡轉轉,我便先走了。」
「媽媽慢走。」宋胭道。
離了鞦韆架,春紅朝宋胭悄聲道:「奶奶今天說了曦姑娘,曦姑娘會不會去大爺那裡告狀?」
宋胭嘆聲:「她告狀,我也不能當沒看見。」
秋月看得明白,說道:「是的,奶奶還真不能不管,她娘親過世了,如今奶奶是她的娘親,回頭說親少不了還是奶奶出面,嫁出去是國公府的小姐,也是奶奶的女兒,她如此跋扈,名聲不好,將來萬一奶奶也有了女兒,豈不是也影響咱們姑娘的名聲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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