璃,荊綰兒舒了口氣,莞爾道,「姑姑放心,晼晚沒什麼大礙,只不過這兩天傷心過度,難免心力交瘁了些。好好休養幾日便好了。」
「那」荊璃不是太放心,翹首望向屏風後,似乎是想進去瞧瞧。
荊綰兒拉了拉她的手:「有表哥在裡頭守著,姑姑還擔心嗎?」
言盡於此。兩人這才相攜著離了臨湘院。
房內,夏喧早已為陸晼晚擦乾身子,又換了乾淨清爽的衣裳,見趙子離突然闖了進來,輕手輕腳為她蓋好被子之後,便福身出去了。
站在床前。趙子離屏息看著榻上雙目緊合的人,心中一陣酸楚。
她臉色煞白,毫無血色,雙唇也是慘白一片,如今安安靜靜躺著,像個絲毫沒有半點生氣的瓷娃娃,似乎一碰就會碎了,他甚至不敢抬手輕撫她的臉頰,只敢就這樣靜靜地看著,守著。
「晼晚」他猝不及防地半蹲在她床邊,雙手只敢攀著她身上的錦被,輕聲呢喃。
自從晼晚與她來了幽州,便似乎再也沒有像以前那般自在了,說好了要好好守護著她的,然卻終歸是害了她。
也許,從一開始他便不該捲入這場奪嫡之爭,便不會讓她如此處境艱難。尚書府沒了,如今就連她最愛的娘親他也未能守護好。他既如此,又有何能來守護這天下!
據線報,皇上病危,太子趙子彥一邊派人刺探幽州境況提防著他,一邊又早已開始準備登基事宜。
如今,只等著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。
「晼晚,你早些醒來,我便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。」
這社稷江山,再大再有誘惑,也比不上一個她!
若是沒有當初綠松湖畔的驚鴻一瞥,他恐怕如今還欲與趙子彥斗個你死我活,卻也勢必要傷及更多無辜。
事到如今,趙子鈺死了,娉婷嫁了一個她根本不愛的人——為了他們兄弟間的爭奪,已經害了許多本可幸福圓滿的人——這場紛爭,該是時候停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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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湘院。
再次醒來,已是三日之後。
陸晼晚扶著額頭,只覺得腦子腫漲得厲害。
「小姐,小姐醒了!」清瑤本是端了熱水來與她擦拭身子,進來卻剛好看見她抬手的動作,不免驚喜。
「清瑤。」清瑤聲音太大,震得她腦子裡一陣嗡鳴,忍不住蹙眉看了她幾眼。
將銅盆放在架子上,清瑤滿臉欣喜若狂,卻又念著她身子虛弱需要靜養,這才壓抑著自己的激動,輕聲問道:「小姐可還有哪裡不舒服?可要奴婢再將綰兒姑娘請來看看?」
陸晼晚搖了搖頭,示意她將自己扶了起來:「不必了。這幾日,是不是有人一直守在這裡?」她雖是昏迷不醒,卻感知得到外界發生的一些事情。她躺了幾日,身邊似乎一直有人陪著她,偶爾會說些話,但多數時間都是沉默的。
清瑤猛地點了點頭,替她墊高后背,轉身擰了熱毛巾替她擦著手掌:「您暈倒之後,中山侯非要親自守著,一連三日都是寸步不離,今日若非是荊夫人擔心他,讓夏喧勸著他小休一下,怕是到現在都還守在這裡呢。」
方才她見著中山侯滿面卷容,眼下青黛一片,光潔的下巴上也生出了些許胡茬,當真是頹敗到了極致。
「他」陸晼晚動容,垂眸看著身側的床沿,抿唇不語。
她似乎聽到他說要帶她離開
也許,也好。
趙子離離開片刻,並非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,而是快速沐浴更衣,很快又回了臨湘院。這才跨進院門便聽說陸晼晚醒了的消息,面上一喜,加速朝屋內走去。
入了屋,荊璃和荊綰兒早就在這裡侯著了,見到他來,一連好幾日,臉上這才有了欣喜之意。
「晼晚醒了。」趙子離前腳才跨入門檻,荊璃便上前抱住他的雙臂,語氣激動。
「娘,我知道了。」他本想扶著荊璃坐下,卻拗不過她,便只好帶著她一道入了內室。繞過屏風,果然見陸晼晚已經坐了起來,清瑤正好生伺候著。
「夫人。」見著荊璃,陸晼晚展顏打了招呼,轉眸看著她邊上身材修長的男子,霎時紅了眼眶。
好久不見。
他又瘦了。
清瑤說,她昏迷的時候他過得很不好。如今,竟是消瘦成這般模樣!
兩人熱情相視,連身邊的人似乎也成了陪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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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月後,老皇帝薨,緊接著太子趙子彥即位,姜娉婷成了一國之母。所有的事情接踵而至,帝都的人個個都十分忙碌。
站在攬月樓上,兩人相依而立。
「今日十五,你真的不打算進宮看看?」即便不是兄弟和解,當做是辭行也好。
趙子離扭頭看著她,緩緩搖頭:「他都知道。」
趙子彥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對自己帝位有威脅的人,如今他辭了爵位,便只是空背了皇室身份的一介白衣,趙子彥自然放心。如若不然,他如今哪能這般安然無恙地站在這攬月樓俯瞰帝都的繁花似錦!
笑了笑,陸晼晚無聲伴著他,舉目望著夜空中皎潔的銀盤,終是鬆了一口氣。
「走吧。」她看著他。
「走吧!」他輕聲作答。
——
【全文完】(未完待續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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