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勒胡馬第三十三章、項莊舞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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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殺之」……藩王尚且如此,況乎一介小小的中官呢?

    還不如自己直接抹了脖子,總歸來得舒服一些,但願真如吉友大師所說,尚有來世,可以托生一好人家……不,要在託身於太平世道。

    祖納無可奈何,只得首肯了朱飛所言,於是朱飛即喚一名小宦來,捧著盛裝明達首級的木匣,隨其出宮——陛下您就不必見了,趕緊送去右衛軍中,把這事兒了了最要緊啊!

    眼瞧著祖納的背影漸行漸遠,且脊背佝僂,似有不堪重負之意,朱飛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頗有兔死狐悲之感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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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明達的首級,是當日午後送到的洛陽西門。裴丕既死,表面上即由其屬將余寶統領右衛軍——裴詵和王貢自然不合適露面,也沒有資格代掌其職——這余寶本亦孝廉出身,是知書達禮的,但在王貢的唆使下,卻故意裝大老粗,梗著脖子不肯與祖納對話,只是站立城頭,遠遠拱手打個招呼,便命將明達首級接將進來。

    這時候裴詵已經回過神兒來了,細思事變的前後經過,不免疑雲叢生。但他硬憋著,不向王貢探問,兩人只是聚在一處,商量此後的行動方案。王貢說了:「此正天賜良機,可促大司馬上洛。當此時也,我等須鎮之以靜,控扼西門,不管朝廷做何舉措,都一概不理、不信為好。」

    所以明達的首級送進來之後,右衛軍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,仍然固守西門,也不散去。祖納屢屢催促,說要面見余將軍商談,軍士卻只是回覆說:「方驗首級,無暇見尚書——且閹宦雖授首,放箭的兇手安在啊?」

    「兇手」的首級,要等第二天午前,方才送到西門。呈送者乃是尚書令史張奇,他的身份地位遠不如祖納,所以也不敢說要面見余將軍,只能拱著手端立營前,等候答覆。一直等到紅日西墮,才有一名軍士出營來,指著張奇的鼻子罵道:


    「汝可歸告諸尚書,我家將軍於洛陽城內遇害,必非小小閹宦所敢為,此事當有隱情,恐還有主謀!送幾個死人頭來,及兩份含混不清的供詞,便打算塞責了麼?如何能安眾軍之心啊?!」

    張奇抬起頭來,眼神朝那軍士身後一瞥,就見王貢藏身營內,正遙遙地向自己以目致意。於是大聲問道:「此事確乎如供狀所載,是羯賊的奸細所為,明通事實不知其事,因負督責不利之罪而自剄,奸細亦皆殺之,何得有假啊?哪來的隱情,主謀?」

    他這純屬臨場發揮,王貢不禁頷首微笑。

    那軍士喝道:「既雲奸細是拒捕被殺,如何倒有供詞?既有供詞,如何不能將人生致於此?汝當我等皆是老粗,不識官吏狡詭麼?!速速歸報尚書,勿得塞責,嚴捕兇手,並其背後主使,方可使眾軍心安!」

    張奇假作惶恐之狀,抱頭鼠躥而去。他跑回尚書省稟報,荀邃不禁大怒道:「送幾個小卒人頭過去便了,為何還要捏造供詞?!」張奇眼角朝斜側一瞥:「此乃和尚書所命……」荀邃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,戟指和濟:「汝……君……誤大事矣!」

    和濟苦著臉道:「五校卒伍奔散,其實難捕,兇手亦必遁去,哪裡還敢現身啊?濟實無能,還望荀公別命能吏肩此重任吧。」

    荀邃左右一掃視,就見祖納垂首,褚翜望天,鄧攸顧左右,這一個二個的,都不打算挑擔子啊。梁允倒是站出來說:「不如由允前往五校營,重理此案。」然而荀邃擔心梁允屬於西黨,怕他不肯實心用事,最終還是一點鄧攸:「伯道素有智計,此事還須仰賴於君。」

    鄧伯道少年以孝節著稱,長大以文學入仕,雖染清談之風,卻曾陷身於羯,復逃依李矩、祖逖,理論上還是個有膽識、肯辦事的人。既入尚書,他受到荀邃、梁允等人影響,逐漸地故態復萌,又復垂手坐談,但碰上這種大事兒,復為荀邃直接點將,卻不敢不打點起十二分精神,去詳細調查事情的原委。

    實話說,倘若初命即是鄧攸,即便因為種種原因,查不明白真相,也不至於如和濟一般荒唐塞責。然而既經和濟審過了一場,這該問的,或者說能問的人也都問過了,能取的,或者說該取的供詞也都取到了,除非鄧伯道是名偵探柯南,否則還真查不出更多的信息來。尤其千餘五校兵卒,鄧攸一個人又哪裡問得過來啊?最終還須依賴張奇等小吏……

    所以事情就僵在這兒了,一連兩天,審訊毫無進展,右衛也始終固守西門不動。荀邃親往求見病中的卞壼,請他扶病前往西門,去勸說右衛軍將。然而卞望之還沒登車,那邊王貢就得著了消息,急命將軍中徐州舊人盡皆撤至門樓之上,留在營前的,全都是裴丕在河南所召的新兵。這些新兵可不賣故徐州刺史的面子,緊閉營門,絕不搭理。氣得卞望之扶軾而昏,被從人七手八腳,輿回了家中……



第三十三章、項莊舞劍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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