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勒胡馬第三十六章、汝等禽獸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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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披毛戴角,而敢著我中華衣冠?!」

    劉均認定裴該不會趁著見面的機會,偷襲本方,為了表示對自己的判斷很有自信,所以他並未穿甲戴胄前來,而是穿著官服——胡漢朝服,其實純抄晉制,並沒有多少改變。因而裴該才說,你個胡人有什麼資格穿戴中華衣冠啊?倘若只有這一句還則罷了,他卻用了「披毛戴角」四個字——

    是,北地寒冷,多穿皮裘,而且技術水平比較低的草原民族往往對皮革的硝制很粗糙,更無綿、絹外蒙,導致整個人瞧上去毛絨絨的,是為「披毛」。可什麼叫「戴角」啊?別說屠各顯貴的穿著與中國貴族其實並沒大太區別,胡族傳統也很少有用獸角裝飾冠冕的習慣啊。這分明是在罵劉均本乃禽獸——而且還把劉曜等屠各、諸胡全都罵進去了。

    劉均不禁氣結,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。

    裴該趁此機會,就開始長篇大論:「昔漠北五單于爭立,汝等不過敗殘餘族罷了,是我中國收留呼韓邪,使居并州,與中國人雜處。汝等不思感恩,反倒背反中國,不願為人,而自甘與禽獸為伍,如梟食母,如獍弒父,而尚敢著中國衣冠,真正寡廉鮮恥!似這等……」

    但他話沒說完,就被劉曜給打斷了。劉曜沉著臉說:「我本皇漢之戚,體內注炎劉之血……」南匈奴多次與漢家聯姻,故此劉淵才冒姓劉,自稱是外甥繼承的舅家事業——「而魏篡漢,司馬篡曹,本乃叛逆,與我又有何恩?今恢復漢祚……」

    裴該就怕對方說到司馬氏,因為司馬氏確實不堪啊,根本無從為之洗地,而以自己如今的身份,又不便跟著劉曜一起罵司馬——所以啊,你能打斷我的話,我也能打斷你的話,且看咱們誰腦筋轉得更快,嘴皮子更利落了——

    「可笑!昔漢高祖滅暴秦、敗狂楚,乃得天下;光武平綠林、隳赤眉,遂復漢祚。前後漢皆以孝治天下,孝為仁之基,以孝親始而臻於愛人,豈有不恤生民、殺戮百姓者而敢冒稱炎劉之後?!汝等骨肉之中,不過北胡野蠻、殘暴之血而已!」

    劉曜再次一揚鞭子,那意思:你閉嘴吧,我不跟你糾纏這些。他知道自己說不過裴該——終究對方乃名門之後,書讀得肯定比自己多,話說得也肯定比自己溜啊——為免尷尬,趕緊轉換話題,提鞭一指:「文約身旁,得無前日生擒伊余之將乎?是何姓名?」


    裴該身旁二將,一個是部曲督文朗,還有一個正是甄隨。甄隨聽問,心說敢情你們還不知道老爺的名字嗎?不等裴該回答,先大叫起來:「老爺名叫甄隨,裴都督麾下『劫火營』督是也!既知我勇能生擒伊余,汝等又怎敢到陣前來?!」

    就聽劉曜身邊一將冷笑道:「生擒伊余,又有何難?」正是猛將平先。

    甄隨一開始沒注意,這會兒仔細瞧瞧,也大致辨認出了平先——關鍵當日城上、城下,隔得挺遠,瞧不清面目,平先要不主動開口,他還真對不上號——便問:「汝叫什麼名字?當日若非伊余先為我所傷,汝又如何能夠擒他?!」

    平先冷笑道:「吾名平先,雍王駕前一小校耳。乃知我軍中勇士車載斗量,似我這般,都不能躋身大將之列,唯汝等井底之蛙,遂使一莽夫為督!」

    甄隨大怒,一把將手中盾牌擲於地下,手扶腰間刀柄:「汝若不服,可來戰過!」

    平先也把盾牌給棄了,挺著長矛叫罵:「戰便戰,誰會懼汝?!」

    裴該和劉曜全都斜眼瞧著兩將,心說你們這是啥意思,自己個兒懟起來了,想要喧賓奪主嗎?劉曜先呵斥道:「此間如何有汝說話之處?!」裴該一聽對方責備屬下,他便換了種說法,安撫甄隨:「我用卿,為卿能於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也,又何必與一小校競短爭長?」竹杖一指:「卿可看清了對面劉曜,今日相約,暫且放過,他日可取劉曜首級來予我。」

    劉曜心說幾句話就開罵,這真是沒法好好交談了,也用鞭子一指:「文約首級,暫且寄於項上,若不肯獻出引火秘方來,我歸去後便大造器械,再攻大荔,到時汝不知喪命於我軍中哪個小卒之手!」

    裴該笑說好啊——「汝我兩人的首級,可見必有重會之日。多言無益,我便候汝前來攻城!」說著話一撥馬頭,便即轉身離去。

    ——這也是事先商量好了的,劉曜要先來等候,而裴該要率先離開。因為裴該有城池為憑,走幾步就進入自家城上弓箭手遮護範圍內了,不怕劉曜從後發動襲擊;但若劉曜先撤,晉軍急襲其背,那就不易抵擋啦。

    回城之後,裴該便即召集諸將,說我看今日會面的情狀,劉曜要撤!咱們必須做好隨時出城追擊的準備。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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