歸根結底,拓跋烈是不是兇手之一?
是的,不管作何解釋,不管拓跋烈自己覺得有多無辜,他都是兇手之一。
因為在那個時候,以拓跋烈的智慧,以他對王洛神等人的了解,他早就想到了北疆之戰會是劉疾弓的死局。
如果他提醒劉疾弓一句,或是在判斷劉疾弓被圍困的時候他沒有假裝自己沒判斷出來,那他都不算是兇手。
可,他想到了,也判斷到了,只是眼睜睜的看著。
這和在大街上你看到一個摔倒的老人,糾結於扶一把還是不扶是兩碼事。
想到這些,高啟勝就忍不住重重的吐出一口氣。
看他如此,寧未末忍不住笑了笑,搖頭道:「你口口聲聲說著不敢,可你腦子裡卻已盤旋二十幾年了吧。」
高啟勝嘆道:「現在是真的不敢了。」
因為想到了拓跋烈那一步,他就必須讓自己停下來。
已經到了他不敢繼續推演的時候了,再推演,過了王洛神過了拓跋烈,那還能是誰?
是陛下啊。
陛下那麼聰明的一個人,甚至可以說是謀算天下的一個人,在調派劉疾弓北上的時候,有沒有想到劉疾弓會被陷害會被出賣?
這才是高啟勝的不敢。
寧未末何嘗不是?
「咱倆還是到了山下找個水秀風清的地方,擺上棋盤好好的下兩盤,莫辜負了這人間美景,也莫辜負了這生死局裡的可偷閒。」
等馬車停下來,寧未末率先下車,抬起頭往半山腰的行宮看了看,很快就把目光挪開,豐寧行宮他以前來過,跟著陛下,不過那時候他可沒在意過這地方。
山腳下有一條河流,不算寬闊,水流也緩,清可見底,瞧著就讓人心裡舒服。
寧未末在河邊走了走,見一棵大樹下邊竟是有石桌石凳,像是特意準備出來似的,寧未末心裡就一喜。
人在想什麼的時候突然就來了什麼,當然值得欣喜。
他拉了高啟勝在石桌兩側落座,見這石桌上還刻著縱橫十九道的棋盤,橫平豎直,一點都不敷衍。
在這石桌下邊,高啟勝先發現了居然還有抽屜,拉開之後,見抽屜里放著一個棋盒。
打開之後,他這邊都是白子。
寧未末也拉開抽屜看了看,先是感慨了一下這工匠的手藝之高。
石桌上做個抽屜出來,而且拉動的時候還那麼順滑無阻,打磨是見功力的,構造也是見功力的。
拿出盒子一看,他這邊都是黑子。
高啟勝有些擔憂的說道:「咱們兩個不敢進豐寧行宮,這山下的石桌石凳,卻也應該是陛下讓人為他準備的,往日陛下來此的時候,定然是沒少過來和人下棋。」
他看向寧未末:「咱倆是不是挪開?」
寧未末道:「只有行宮而不進,那是禮數所在,是尊卑不破,不知這裡有石桌棋盤而來,算不得壞了禮數規矩。」
說完把自己那盒棋子遞給高啟勝:「黑子給你,讓你一手。」
高啟勝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,把寧未末的黑子棋盒接過來。
他先落子,寧未末緊跟著,倆人一開始落子極快,到後來就是越來越慢。
可再慢,棋盒裡的棋子也是越來越少,越來越少。
少到一定地步的時候,沉思著的寧未末在在捏棋子的時候,觸碰到了棋盒地步,發現質感不對,下意識低頭看,見這棋子下邊竟是有一張紙,摺疊整齊平鋪在棋盒下邊,棋子不快用盡的時候,自然是發現不了。
將這張紙取出來,只看一眼,他臉色大變。
紙張疊著,外邊有一行字......文臣執白武將執黑,坐錯了位置,你們兩個也會把棋子換過來。
寧未末顫抖著手把紙打開,裡邊還有一行字。
歇夠了,就滾進來見朕。
這一刻,寧未末汗出如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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