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問:「你是在那個時候就想賭一把,賭朕知道了這件事後,會不會把你拿了。」
寧未末立刻搖頭:「臣不敢,臣確實是只想和大將軍處理的關係更親近一些。」
「嗯?」
天子看向寧未末。
寧未末連忙道:「臣,也確實是因為,因為......害怕。」
天子道:「你去雲州,接手了城主府,也順理成章的接手了從鬼市里得來的所有東西。」
「拓跋烈花那麼大力氣拉攏你,把鬼市的好處都給了你,你居然真敢要。」
寧未末道:「臣......」
天子道:「你賭贏了,朕確實不想殺你,確實還想繼續用你,但你賭贏了的代價是什麼,你自己心知肚明。」
寧未末再次叩首:「臣該死,臣罪該萬死。」
「起來吧。」
天子道:「拓跋烈在那個時候想拉攏你,朕可以理解,你拿了那麼多好處,但什麼事都沒幫拓跋烈辦,這是你今日不死的理由。」
寧未末此時此刻,後背都像是被覆蓋了一層冰一樣,從背脊冰凍到心裡。
「朕不討厭貪的人。」
天子緩緩道:「所以朕還能用你,以你的聰明應該不會真的以為,朕在用你之前就沒看出來你心裡的貪。」
寧未末不敢起身,只是不住的磕頭,血是越流越多。
「是要朕親自把你扶起來?」
天子斜著眼看了他一眼。
寧未末這才連忙爬起來,卻不敢去擦額頭上的血。
「朕知道你存了什麼心思。」
天子道:「拓跋烈一眼就看出來,你才是扭轉局面一錘定音的那個人,而不是萬域樓。」
「他一邊在萬域樓身上押寶,一邊把更大的賭注押在你身上了。」
天子緩緩說道:「他指望著,能在背後給朕致命一擊的人,不是萬域樓而是你。」
寧未末立刻說道:「臣從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,臣也從來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想害陛下的心思。」
天子嗯了一聲。
是啊,拓跋烈還是那麼可怕,只是拓跋烈這次押寶,真的押錯了。
他押對了人在的那個位置,但押錯了在那個位置的人。
寧未末拿了他那麼多好處,但也只是想拿而已。
如果在北疆戰事最艱難的時候,給天子在背後捅一刀的人是寧未末,那當時的局面確實會變得更加兇險起來。
萬域樓只是明面上的背後一刀,都被天子看破了的背後一刀,那還有什麼危險?
所以,拓跋烈看起來那稀里糊塗的敗了,是因為最關鍵的一步棋,根本就沒有走。
「朕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。」
天子看向寧未末說道:「你猜著,你將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,是不是?」
寧未末嚇得又顫抖了一下,但還是點了點頭。
「你覺得,朕離開歌陵之後,你就是那些人最直接的目標,他們唯有除掉你,才能重新把朝權奪過去。」
「所以你才會在坐上宰相位子之前,盡力給你家裡人多貪一些,最起碼你不想在以後你倒下去了,他們連衣食都無著落。」
寧未末再次跪下來:「臣,確實是此私心,臣,也確實罪該萬死。」
天子道:「朕說過,朕用人不會讓人覺得委屈了,但朕也明白,就算是朕給你的足夠多,作為一個男人,你想為家人爭取來的永遠都不會覺得夠了。」
天子拿了一塊手帕扔給寧未末,寧未末這才敢擦了擦臉上的血。
「你自己琢磨著辦吧。」
天子道:「朕這次不動你,但你該明白是你已經在朕這借了一條命。」
「臣,明白。」
「滾吧。」
天子一擺手說道:「朕看見你心煩......滾回去做好你的事,明日朕要看的,你明日最好都給朕準備好。」
「是!」
寧未末再次叩首:「臣都已經安排好了。」
天子道:「朕借給你的命,你要是不敢拿去拼,那朕隨時隨地都能收回來。」
「是!」
寧未末立刻應了一聲。
他出了御書房,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血,抬手的那一刻,遮住了他嘴角的笑。
他賭贏了。
哪有完美的人臣,哪有無私的人臣,想活的久遠些,就得讓天子抓著你的把柄啊......
他深吸一口氣,在心裡說了一聲......大將軍,多謝。
在雲州的時候,他把沉鐵送給林葉,林葉說你是想拉我下水嗎?
寧未末說,我只是想讓自己多個保障。
林葉笑著說......那你不如,把這保障押的更大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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