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去北野王府,後去天水崖,再去大牢,最後才來契兵營。
可實際上,契兵營才是他最想來的地方。
「我是一個很嚴苛的人,請諸位記住,所以我才會在此時來大營。」
謝夜闌道:「元將軍治軍有方,我很欣慰,諸位恪盡職守,我很滿意。」
「自幾日起,契兵營歸入城主府治下,所以......」
他看向元輕則:「元將軍,還有諸位將軍,皆為北野王調來契兵營協助練兵,若歸入城主府的話,便是壞了邊軍規矩,也是對北野王不敬。」
元輕則臉色一變。
謝夜闌道:「我給諸位將軍自由去留的選擇,若願留在契兵營,需去北野軍軍籍,留營後軍職不變,俸祿是原來的五倍,一份是朝廷出,四份是城主府來出,所以不必擔心朝廷查辦。」
「若不能留在契兵營,今日交接給手下合適之人後,諸位將軍便可回北野軍向北野王復命,替我多謝他為雲州培養英才。」
誰也沒有料到,一進雲州城就對北野王示好的世子,竟然在當夜就來搶奪契兵營兵權。
昨天見他去北野王府的那些人,都已經改變原來的想法了,覺得世子來不會與北野王針鋒相對。
可是這件事一傳揚出去後,大概人們的想法就又該變了。
元輕則上前道:「城主大人,我等來,是奉大將軍將令,我等回,也當奉大將軍將令。」
謝夜闌點了點頭:「你說的在理。」
他向旁邊伸手。
那小書童立刻取出來一卷明黃色的聖旨,雙手遞給謝夜闌。
謝夜闌一樣是雙手接過來,展開。
「天子令。」
這三字一出口,所有人全都跪了下來。
旨意很簡單,簡單到一共也沒幾句話,意思就是,謝夜闌到任之日起接管契兵營,整頓雲州治安。
還有一個意思是,謝夜闌帶有聖命,帶有天子賜劍,非但是城主,還是欽差。
欽差身份有限制,專為辦某件事而設,辦完了,復命了,自然也就不再是欽差。
可是誰又能猜到,世子身上要辦的差事,到底是什麼?
這身份他在北野王面前不露,在天水崖不露,只在這契兵營里表露出來,意思便格外明顯。
「臣等,遵旨。」
元輕則起身,後撤。
「等下。」
謝夜闌道:「這旨意你帶回去給北野王看看,也替我向北野王解釋,此舉是聖意,不可違。」
元輕則雙手接過聖旨,轉身離開,倒也不拖泥帶水。
可是所有分營的將軍們,哪一個不在心裡罵街?
訓練了一年有餘的契兵營,幾乎已到了拉出去都可與外敵交戰的實力。
偏就此時欽差來了,一年的心血才有的果實,被人隨隨便便一把就摘了過去。
「據我所知,各營都尉以上,只有一人非北野軍軍籍。」
謝夜闌看向林葉:「林都尉,是你吧。」
林葉道:「是。」
謝夜闌道:「都尉以上,北野軍軍籍之人,看來是沒有人願意留在契兵營,各分營將軍的位子,我也不會隨意安排外人進來,就從各營校尉中選拔。」
說到這,他看向林葉:「林都尉不必參加選拔,你可直接遞補為蘭字營將軍。」
林葉抱拳:「是。」
他不推諉,也沒有多說其他,是因為蘭字營他做將軍,比落在別人手裡要好。
謝夜闌走到林葉面前,笑著說道:「聽聞林都尉年僅十五?」
林葉回答:「是。」
謝夜闌道:「年少有為,很好,以後契兵營里的事,多勞你操心。」
他轉身看向所有校尉道:「契兵營將軍,由我暫為兼任,我不在契兵營的時候,諸事可請教林都尉......不,是林將軍。」
不久之後,謝夜闌離開契兵營,他走的時候,元輕則等北野軍出身的將軍們,也都離開了。
所有人都看向林葉,眼神複雜。
自是有人羨慕,也有人嫉妒,當然更多的人則是罵他。
一年來,大家都已尊敬元輕則等將軍,林葉一下子就變成了和城主大人一樣的賊,摘了這顆又大又甜的果實。
初陽之下。
將軍姜生尚是最後一個離開的,他特意等謝夜闌走了之後找到林葉。
「你要小心些,他不對勁。」
姜生尚拍了拍林葉肩膀:「我從不曾勸過年輕人放下前程,可今天我不得不勸你一句,若撐不住的時候,回家去。」
他要走,林葉卻張開雙臂抱住他。
林葉說:「我再走,就真的沒人護著那些傢伙了,他們還看不清,看清的人不能都走。」
姜生尚在林葉後背拍了拍。
「你保重。」測試廣告2